清局势吗?”
幕帘后的乔行砚无声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当真是危言耸听。
明泽被对方此番言论吓得一惊,仔细思索一番后又瞥向右侧的幕帘,脑海中回忆着左相之子说过的话,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明泽试探性地问道:“若你所言非虚,圣上有意设计将你困死在淮安,而我作为护送粮草之人不得已也死在此处,那左相之子呢?”
裴归渡闻言凝眉,反问道:“左相之子?”
“对。”明泽似乎心中有答案了,“左相乃忠臣,圣上对其亦颇为赞赏,其子更是太子伴读。圣上倘若当真想置你于死地,又何苦命左相之子与我一同护送粮草?”
裴归渡并未听宋云说此次护送粮草的还有左相之子,是以此刻还在想着该如何圆这个谎,转而就见那幕帘之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裴归渡闻声望去,见披白裘之人走出来后瞬间怔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乔行砚还同他一年多以前见到的一样,眼下带痣,欣喜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但看人的眼神却依旧一副高傲不可及的模样。
他还是喜欢于寒风天披白裘,着青衣,腰间配玉,裴归渡觉着那玉有些眼熟,但此刻心全在对方身上,是以什么也想不起来。
乔行砚还是同记忆中的一样美,一样令他看一眼便仿若心上的枝头冒起了嫩芽,随即开出娇艳欲滴的花儿。
乔行砚看着对方怔了神的模样,笑着打趣道:“裴将军莫不是来之前打探错了消息,不知我也要来?”
裴归渡看着对方,忽而回神,半信半疑道:“这位是,左相之子?”
“正是在下。”乔行砚面不改色,拱手道,“在下许济鸿,奉皇命同靖文将军一同运送粮草至淮安,协助镇远军作战。”
乔行砚言罢抬头,看着那着骑装披黑裘的男子,对方腰间配着的除了剑,还有一块弦月玉佩。
乔行砚这边方与裴归渡打上照面,明泽那边就收到了自平州传来的军报,是以连忙出了营帐去同底下的士兵交代处理此封军报的具体事宜。
此刻营帐中仅乔行砚与裴归渡二人,是以前者颇为惬意地寻了个空位坐下,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
裴归渡缓了片刻,才终于低头笑了一下,随后又抬头看他,揶揄道:“左相之子,许济鸿?我怎不知,小公子还有这重惊人的身份?”
乔行砚一笑,替自己倒一杯茶,随后慵懒开口:“将军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还望稍后谨言慎行,莫要将我暴露了不是。”
裴归渡简直不知该高兴还是担忧,只重新找个位置坐下,开口说道:“许公子说的是,待处理完正事,稍后我再去寻你好好说道一番。”
乔行砚抬眼看他,不以为意道:“将军随意。”
裴归渡知晓,这是准许他私底下去找他的意思。
明泽安排完后很快又回来了,此刻三人同坐营帐,倒成了文官之子坐主座,两位将军坐在旁侧了。
“听裴将军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要征三分之二的粮草了?”乔行砚先发制人。
“正是。”裴归渡道,“领了这粮草,届时剩下的你们要如何处理都与镇远军无关。”
“说的倒是轻巧。”明泽此刻也不再佯装祥和了,只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若是领了这三分之二的粮草去,镇远军还未攻下淮安城呢?届时又当如何?难不成再将剩下的三分之一也全征去么?”
裴归渡闻言一笑,看向明泽:“听明将军的意思,这是想要我立个军令状么?”
乔行砚闻言只偏头看着,仿佛事外人一般听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争执。
“未尝不可。”明泽沉声道,“倘若裴将军当真能在粮草殆尽之前攻下淮安城,那三分之二的粮草自然好说——许公子以为呢?”
看戏途中突然被点了名,还是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名,乔行砚反应了一会儿才颔首道:“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明泽问道,裴归渡同样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只不过虽知裴将军骁勇,可倘若靖央军偏就铁了心不愿同你速战速决呢?”乔行砚看向裴归渡问道。
其余二人闻言皆是作思索状,随后明泽道:“你的意思是,靖央军有意拖延战事?”
“不无可能。”乔行砚正色道,“靖央军不似我军,其背后便是皇城,虽说有些距离,但补给粮草远比我军要来得容易。淮安城易守难攻,以如今的情况硬闯怕是不够稳妥。”
“那许公子有何妙计?”裴归渡沉声问道。
“若我说,我能将他那现有的粮草尽数烧毁,你们又能在多长时间内攻下淮安城?”乔行砚话是对裴归渡说的。
二人闻言皆是蹙眉,思忖片刻后,明泽道:“可现如今淮安城防守严密,靖央军里外更是戒备森严,纵火烧粮,怕是没有想象中的容易。若是一个不小心,还很有可能被敌军生擒,届时他们再将你押着同我军谈判,怕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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