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有私交买卖的嫌疑外,我还查到兵部尚书与礼州一县令近两年来私交颇深,时常借礼州渡口运送一些未记录在册的货物,不排除有同官员私交买卖的嫌疑。虽罪不至死,却也够他蹲一阵子地牢罚上半年俸禄了。”
裴归渡仔细听着对方的谋划,见对方不说了这才缓缓开口:“那刑部呢?”
乔行砚挑眉看一眼对方,随后悠哉道:“刑部怎能同你说,若是你胳膊肘朝内拐,将我的计划告知你叔父了,我还怎么算计他?”
裴归渡怒极反笑,揶揄道:“小公子这是也打算灭裴氏九族么?”
“好说。”乔行砚讥讽道,“看在你我暗通款曲两年的份儿上,兴许可以免你九族,只将你叔父一人下至牢狱。”
裴归渡将手掌轻轻抵在对方脖颈处,仿佛只要一用力便能顷刻间将怀中这人掐死,他压着嗓子低声质问:“乔临舟,你方与我醉生梦死,甚至此刻还枕在我怀中,这便扬言要将我叔父送进牢里,击垮裴氏在刑部的势力,未免太过狠心了些?”
闻言,乔行砚将自己往对方怀里钻了些,顺势将自己脖颈送到对方手中,面不改色地抬眼看对方,道:“不如将军将你我的关系告知你叔父,看他是否能网开一面,不再针对我父亲。若能,我亦可立马收手,乖乖回京都做个安分的乔家小公子,每日于院中雕刻珠玉,静候郎君凯旋。”
裴归渡闻言蹙眉,手中的力不自觉加深了些。
“能做到么?”乔行砚语气上扬质问道,仿若当真是没有心的野兽一般,不给人后退的余地。
裴归渡将手从对方脖颈处松开,随后发力起身,将小公子独自留在榻上,自己下了榻便捡起桌上的衣裳穿了起来。
乔行砚撑着脑袋半仰在榻上看着对方慌忙逃窜的模样,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穿衣,随后转身看向自己,眼底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冷冰冰地说道。
“你此刻不清醒,若我们再说下去恐又要起争执。”停顿片刻后,裴归渡又温声道,“玉佩我明日会遣人送来,进城烧粮之事我也会安排好,你与文修二人终究是过于冒险。”
乔行砚没有回话,只是带着打量的神情看对方。
裴归渡看着榻上的小公子叹了口气,最终只道“我先走了”便离开了营帐。
裴归渡离开营帐后没多久,文修便就着寒风走了进来。
“公子,此刻动身么?”
“他走了?”
“走了,我亲眼看着他出了军营。”
闻言,乔行砚才缓缓起身,掀开身上盖着的被褥,忍着浑身的疼痛坐起身来,嘴里呢喃道:“还真是混账,折腾了我这么久不够,还打算抱着我入睡,耽搁我的事情。”
文修只当没听见这番话,面无表情地将桌上小公子的衣裳拿起递给他,待公子穿上衣裳后又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白裘披到他身上。
乔行砚起身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又试探性地走了几步,待适应那股疼痛之后才正色道:“城门口接应的人来了?”
“早已抵达,商队也安排好了,都是陆公子的人马,绝不会泄露半个字。”文修道,随后递出一个一指大小的容器,这是乔行砚曾经用来杀护送他兄长之人的暗器。
乔行砚接过暗器,将其藏进自己腰间,道:“走吧,赶在天亮之前进城。”
“是。”
淮安城城门卯初便开,为的是让商贩早些进城买卖。冬时夜长,此刻天还未见明,众人只依火把的微光而行。
乔行砚着白裘戴帷帽,同文修一并坐在位靠中间的商队车马中,此刻正无声看着守城官兵同商队领头之人进行交际。
大抵是近来战事焦灼,入城审查较为严格,是以哪怕有商队的通关文牒亦折腾了许久,最终还是由领头之人暗自递了两袋银两,那守城将官才勉强给他们放了行。
车队途经守城将官时,乔行砚透过帷帽的白纱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正掂着手中钱袋露笑的守城将官。
商队进城后直接去了客栈,待给众人都安排好客房后,那商队领头之人才得空来到了乔行砚的客房。
商队领头之人沉声道:“阁主吩咐的我等已然完成,若还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请尽管吩咐,阁主有令,必当全力配合公子的安排。”
乔行砚颔首:“暂未有旁的需要,你们自行安排即可,代我多谢你们阁主。”
“喏。”言罢,领头之人退出了他的客房。
待人走后,一旁的文修才开口道:“公子,我方才同客栈的小二打听过了,那买卖布匹的商贩在淮安城十分有名,乃是城中富贾。此人平日喜美人美酒,府上妻妾成群,且每七日便会请舞姬至府中宴乐,彻夜不歇,今日是他邀舞姬上门的日子。”
乔行砚嗤一声:“大半豪奢之人皆此等样貌,他们越是轻浮孟浪,越容易叫人抓住把柄,一击毙命。”
文修颔首:“公子可需我潜入此人府中偷取账簿?”
“不必。”乔行砚沉声道,“你只管去查粮仓所在地,将路线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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