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不仔细说说?这一年来,你安排人在那小公子身边时刻观察着动向,听闻他与许家那小子走得近立马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如今怎的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宋云寻了个离他近的座位坐下,又继续揶揄,“知晓他这般喜欢你难道不应该欣喜么?怎一副你将要辜负人的悔恨模样?”
裴归渡抬眼,挑眉神色莫测地看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不是吧?”向来懂得看裴归渡眼色的宋云见状惊道,“你还真有辜负人小公子的打算?”
裴归渡嗤一声:“你都知道他是小公子了,难道不知如今形势为何吗?”
“你指的是刑部朝礼部发难?”宋云试探道。
“叔父不会无缘无故朝礼部发难,想必是他同左相走得太近了,察觉到了礼部有偏向太子之心,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裴归渡沉声道,看向对方,仿若在等着对方表明态度一般。
“可……左相不是未有明确立于哪方的举动么?”宋云仔细思索道,“他本就曾做过皇帝一段时日的太傅,如今长子成为太子伴读不也理所应当么?况且此事并非太子被册封之后才立下,乃是在太子出世前便有所安排,何人为太子根本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且许氏从未有过刻意同安平郡王起争执的时候,你叔父当真如此急迫?”
裴归渡沉声道:“怕也是被逼急了,如今皇后与太子失了郭氏一族的协助,怕是这一年间都在想着将许氏招拢进他们一方。偏巧礼部又在此时同吏工二部减少了往来,反倒同许氏交往甚密,甚至将从未在明面上有过入仕行径的临舟都推上前与许济鸿来往,明眼人谁看不出礼部的立场。也不知我那岳父是真傻还是不想活了,上赶着往死路走,抓着谁不好偏想着抓那废物太子。”
宋云挑眉一笑:“那你以为你那岳父该抓着谁?安平郡王么?还是直接挑明了说,抓着你这贤婿?”
裴归渡白他一眼,不忿道:“抓着我怕是死得更快,他倒不如抓着三殿下……”
“怎么了?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宋云见对方言至一半戛然而止,疑惑道。
可裴归渡却是如恍然大悟一般,沉思片刻后笑了出来。
“怎么了?你究竟想到了什么?”宋云有时候觉得这俩疯子真就天生一对,都阴晴不定的。
裴归渡忽而松了一口气:“我们小公子虽然痴情,却也不是一个傻的,一边说着心悦我,一边又变着法子算计我。”
“什么?”宋云凝眉不解。
“那小公子怕是想着借明泽之手,结交三殿下。”裴归渡语气平平道。
“什么?”宋云惊道,“他还当真宁可寻那毫无势力的三殿下也不寻你?”
裴归渡像看傻子一般看一眼宋云,又道:“正是因为三殿下毫无势力,不足为惧,才是乔氏避开祸患的最佳选择。虽然未必能躲过太子与皇后的算计,却一定能躲过叔父的忌惮,至少,不会同裴氏结怨,如此便够了。”
“可三殿下暂未察觉有争储之心,且不得皇帝青睐,礼部同他一派当真能安然保全?”宋云觉得此事不太稳妥。
“他本就没觉得礼部还能置身事外,怕是从未想过安然保全。”裴归渡沉思道,“只不过想避开与裴氏对立罢了。”
宋云有些不能理解,他理解乔行砚的做法,但不能理解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和相处模式,他又问道:“那算计你又是什么意思?明泽当真能同意让他结交三殿下?以礼部乔氏之名?”
裴归渡眼底带笑,语气上扬略显得意:“凭着他与我苟合之事,以裴氏为由,把柄也好,保命的下下策也罢,在三殿下面前终是乔氏受利,此等好处,三殿下又怎么可能不与之结交呢?”
宋云再次合不拢嘴,片刻后只白了一眼对方,一言骂两人,道:“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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