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很晚的时候,顾择才到。
远远的他看到雷子站在海边发呆,顾择把鞋子脱了踩着沙子走过去,头发被海风吹得蓬乱,他穿着一件单薄的银白色绸质衬衫,轻手轻脚地从背后拥住雷子,对方身上的沐浴液香味混合着汗水味窜进他的鼻腔。
雷子后背一僵,转过身。
[怎么穿这么少?]
顾择在他胸口捏了捏,“等着你拿伟岸的胸肌给我捂热呢。”
“……”
“走吧,去玩。”
雷子牵着顾择穿过那道花簇拱门走到垫子上,蹲在地上把顾择沾着沙子的脚擦干,然后找了条毯子给他披上了。
沙滩上的彩灯和感应蜡烛铺成爱心和顾择的名字,气球以及玫瑰花架隔着几步摆着一圈。长桌前的拱门上挂着“happybirthday”的彩灯挂牌,头顶是麦麦叫了十几个人搭的巨型棚顶,用轻纱固定在六米远的地面上。当然,不远处还放着顾择等身的生日海报立牌。
整个沙滩按照矩阵划分埋好了礼花,只要开始唱生日歌,这片沙滩就会像投放了一颗原子弹一样喷射烟花。
雷子一开始还担心到处都是易燃物会不会把棚子点了,如果真起火了这么密的火花估计能烧得妈都不认识。
搭完场地他觉得,就算是整个海湾起火了,搜救队也能靠着地面上这些彩灯和立牌在半空中第一时间确定是哪个傻缺半夜在开趴体。
……
顾择皱起眉头打量桌上的蜡烛和金属餐具,“我本来以为是那种一个架子边烤边吃的,怎么弄得这么大。”
确实有架子。雷子瞥了一眼不远处排着队摆好的架子和列阵的厨师。毛师傅站在第一排,还朝雷子眨了眨眼。
顾择抬起手。麦麦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问:“顾总怎么了?”
“搬一个架子过来然后让其他人都撤了吧。”
“啊……”
“你准备的很好,回去休息吧,也累了。”顾择补充道,麦麦的脸色回暖,乐呵呵地开始场内调度。
很快,长桌被清走换成了顾择想要的烧烤架,只不过凳子还是西式小皮椅。组合在一起有种把橡皮泥揉进口香糖里的温馨感。
顾择干脆把架子放低坐到地上,他把肉放到架子上,打开投影仪,开始选电影。雷子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帮忙。
“看这个吧,《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雷子瞥了一眼,动画片。他点点头。
动画片开始放映,顾择就自顾自地拆起礼物。雷子连忙拉住他,[你不先吃蛋糕许愿吗?]
“不吃。”顾择朝他眨眨眼,凑到雷子的耳边,“告诉你个秘密…我讨厌蛋糕。”
雷子歪着头,他记得毛师傅说过顾择小时候很爱吃。这种秘密难道不是说出来更好吗?
对于顾择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只要他说了不要的东西,那所有人都会谨记于心吧。
“小傻狗,又想什么呢?”顾择拆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里面是一只白色的烟斗,他拿起来看了两眼,又抚摸了一会儿那白得像玉一样的烟嘴,他丢到一边,“违禁品,谭宋这小子是不想活了。”
……。
雷子把烤熟的肉送到顾择嘴边,他眼睛也不抬一下地吃了进去,又拆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镶满珠宝的颈饰,“这一看就是南颐送的。”
拆了大约半小时,顾择打了个饱嗝,“唔,怎么还没拆到你给我的礼物呀…”他的眼底有些血丝,看起来困倦极了。
[我的不在这里面。]
顾择直愣愣地看着雷子比划,脑子似乎被烧烤的炭火催热了,不太聪明的样子。
“哦,你说你的不在那里面。”他把手里的盒子一丢,“那我拆个鸡毛。你的礼物呢?”他扑到雷子身上。荧幕里刚好弹出一张鹈鹕的大脸把雷子吓了一跳。
雷子慌乱地扶住他,又想起顾锦给他的两个盒子,咿咿啊啊地指着旁边。毕竟是交给他转接的东西,要送到才行。
顾择顺着他的手指找过去,“什么啊?”他拆开盒子,一块手表,“你送我的?”顾择嘟囔着,因为背对着雷子所以没看到雷子摇头,只当作这是雷子送的,在手腕上比划。
“就是好大啊这块表,好像不太适合我。”他把手表扣在纤细的腕子上,又拆开下面的盒子,“这是什么……”
“……”
雷子看到顾择的后背猛然僵硬了。电影里被火烧死的少女双手合十向天空发射一道道火焰,飞鸟被烧死了,火光照亮了整片夜空。
在幕布电影火红色的映衬下,顾择的身体佝偻起来,他似乎是从头到尾地把那瓶酒看了一遍,小声嘟囔着,“谁给你的…谁给你的……”
雷子见状不对,连忙凑过去。
顾择脸色苍白,他看着手腕上的表又看向雷子,“这表又是谁的?”他问。
[你哥哥。]
顾择把手表拆下来,两只手不停地颤抖,他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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