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要骗得过我。”
某个皇产司的帕里奥洛格斯看到皇帝打回来的账目和批语时,勃然大怒。
两个月之前,皇帝启用了一位官员,这位官员在战时作为战场顾问,战后摇身一变,成为皇产司特派专线的负责人,名字都换了,由佩佩隆奇诺改为妙涟寺鸦郎。他负责的具体事务非常隐秘,甚至发货的船也是皇帝自己名下的。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头和动向,只知道他出现时,必定是在皇帝身边。如果对近卫队的指挥官使一个肉疼的价格,还可以知道这位上得了御榻。要是再对财务官员使更大的钱,就可以知道皇帝给这位发的薪资是称克重的足金。就算不知,也让皇亲国戚们气得牙痒痒。
至于妙涟寺鸦郎代表君士坦丁堡向西方出口人造宝石这件事,帕里奥洛格斯们是在几个月之后才从威尼斯人那里知道的。人造宝石种类繁多,主要是玻璃水晶和锆石两类,颜色繁花,价格比现有的人造宝石便宜很多,打磨却比当时市场上正经的彩宝要好。一时间供不应求,价格也炒得离谱,成为西方的潮流新宠。
至于为什么选择人工宝石,则是君士坦丁和佩佩才知道的事。在1453和2005之间传了几回之后,他们放弃了考虑将基本物资的运输常态化。首先是物资量级摆在那里,就算依靠高层建筑,能够堆叠的高度也有限。
皇帝和迦勒底都是吃得了苦的,能享受就享受,不能享受就顺其自然。君士坦丁放手给了御主,时尚佩佩则转为考虑体积小的高净值商品,精挑细选之下就选择了人工宝石。新时代的工艺填充了旧时代未曾设想的生态位,换来了新的出口机会。
至于为什么在对外贸易里改换名字,是因为佩佩隆奇诺这个名字在意大利语里的含义很草率,不如他的日本名有格调。
但是帕里奥洛格斯们不这么想,他们用了一番心思打听到了出港价和威尼斯的零售价,看到人工宝石的价值和利润率,再加上做假账挨了骂,就觉得皇帝把油水留给了外人,和勾结外国的前朝没两样。所以贪污起来毫不手软。
看到第一批人工宝石的利润时,君士坦丁觉得他可能短暂地负担得起迅速出击的海军了,他等待热那亚舰队的价格,也没有忘记自己应得的东西。
某天夜里,船冢上的第十七艘战船驶入金角湾,奥尔加玛丽突然问君士坦丁:“原本可以一次搬走的吧?”
“确实,不过我很爱玩,能有出门的正当理由,当然不会放过。要是你的时间不充裕,请在方便的时候做出安排,下一次,把剩余的船都清理掉。”
说到出门,这话听起来有点怪,因为迦勒底魔术师们都清楚君士坦丁的动向,他回到1453年之后就没离开过首都,更被藤丸立香锐评为拜占庭二季度最佳缩头乌龟。
如果奥尔加玛丽硬要杠自己一下,那君士坦丁离开过首都四次,都是为了迦勒底。一次是出城门三公里迎接藤丸立香凯旋,更多是形式上的,他保有那里的主权。另三次是和奥尔加玛丽出海处理奥斯曼遗留战船,但是海岸线和海峡尚在首都控制内,也是率土之滨,称不得出门。
“魔术师君主,如此往返确实让你劳累,我理解你的疲惫,不过我想多见到你,”君士坦丁解释,“毕竟迦勒底诸位因你而来,甚至我存在于此,也是你随兴的命令所致。所以,这国家能受迦勒底保护多久,则取决于你的兴趣持续多久。”
“如果我有一生的兴趣呢?”
“那就取决于你的寿限。”
“难听死了,好讨厌!”
奥尔加玛丽举起魔杖,抡满胳膊给了他一下,君士坦丁抬手挡住,他以为和魔术师说话可以直来直去,却没有考虑到奥尔加玛丽特别的心情。好在那只是普通的物理攻击,没有折磨他。
船员们只当是小小的调笑,憋着没做声。皇帝当天还把孤女带来的甜点送给他们,甜点由船长分发,就算给希腊人吃也太甜了、齁得慌,就像他们所见的皇家情趣一样腻歪。
当然,君士坦丁没有说出了然于胸的愿望:在迦勒底离开之前,为祖国恢复旧制、建立常备军。这是个合理的愿望,而想到帕里奥洛格斯那群要命的徒子徒孙,攒点老本还不知道够几代祸祸,他有更遥远的消沉。
奥尔加玛丽突然说:“伊斯坦布尔那边的魔术师招募很难开展……我现在有空,可以多来几回。”
“你永远拥有布雷契耐宫的房间。”
小小的,并不伟大,是工作和栖身之处。君士坦丁吻她的额头表示欢迎。他抬起头望向港湾,里面停着二十二艘多层战船,二十二艘,在小一点的地方可以和威尼斯人打正面了。
他们回到宫中,次日清晨,热那亚人的报价也到了,一听有钱拿,谁还管揍的是不是同国的威尼斯老乡。君士坦丁召开作战会议,请奥尔加玛丽后续暂时回到伊斯坦布尔避战,再让藤丸立香准备出征,他要彻底拿下黑海沿岸的港口。
对此,奥尔加玛丽的回答是:“佩佩,继续伊斯坦布尔的工作,会后转一划令咒给我。”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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