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轻易和人说什么亲密的事，之前是习惯，现在是进入社会之后的保护色。她才在职场待了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深谙此道，稳定的工作环境和人际最容易产生谣言，人们把它当做是一种没有成本的甜品，她曾经亲眼目睹一个谣言是怎样从零到一，又再怎样演变得像函数一样形状各异。没有影子的事情尚且能这样，真要从她嘴里说出点什么可用的素材来还了得。她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话少算是个优点。他对她这一点又爱又恨，他甚至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可能已经发现了他在使尽了解数让她敞开心扉。他们像是两只热衷于猫鼠游戏的猫，因为一个名为心动的节点慢慢靠近，由着各自的性子进进退退，既不敢太过靠近，又要伪装出一幅并不怕失去的样子。“那我就让你送佛送到西？”他们于是一道走进秉华对面的酒店里。其实但凡是学校附近的酒店前台，大多早已经适应了懵懂的学生们偷吃禁果，对于学生们来开房是见怪不怪的了。但出生在家教那样严格的家庭中的许萍汝，她用尽了力气要装出一副两个人之间没什么的样子，到头来倒让人觉得他们之间有十分的不清不楚了。她挺直了脖子，似是一身正气，一张脸简直冷得可怕，一到酒店前台，直接把在兜里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证件递到前台，“登记。”前台睡眼朦胧地站起身来，一面接过证件，一面指着电脑前贴的文件，示意许萍汝看一下。安静的雪夜中，不大的酒店大堂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前台鼠标点击的声音熟练又漫不经心地响着。许萍汝总觉得自己身后冯雪演站的方向暖洋洋的——暖洋洋地却又使人觉得灼热，烧得人脸发烫。
她的目光扫过电脑前贴着的文件，原来现在办入住可以做线上身份认证，根本不需要随身带证件。因为这特殊的情况，她少不得有些窘迫，幸而前台神兵天降，“小姐，看一下摄像头。”“喔。”她这时候又有些呆了，前台都忍不住逗她，“哎，对，笑一笑。”她睁着眼睛愣了愣，“这是很重要的照片吗？”他看着她侧脸的线条，淡黄色的灯光在那里制造出暧昧的光影，他忍不住叫她，“老师？”她转过头来，率直的眼睛询问似的看他，“怎么？”“没什么？”他只不过也想要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好了，房间号是0317。”她从前台手中接过卡片，“这下你应该收工喽。”她的眼神颇认真，似乎是容不下一个人对他们的关系有所误解，急着要撇清和他的关系。但她越是认真，他便也越是认真，这世界上有什么禁地是他不能踏进去的呢。前台也急着送走客人，两个女人一起盯着他，他这时候缓缓道：“麻烦也给我登记这间房。”“喔。”前台疲惫的眼睛毫无波澜，伸出双手，“先生麻烦出示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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