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句废物,右一句猢狲,骂得这群新罗国将士面色铁青,然而督军金文颖在刘阿四的刀下,没人敢动,也不敢回骂。
身后的李素节一脸崇敬地看着李钦载。
此刻的李钦载令他有些陌生,从来没见过先生骂人如此恶毒,那神采飞扬的模样,终于有了几分长安城跋扈纨绔子的风采。
这时新罗国的将士们也慢慢了解了李钦载的身份。
新罗国是大唐的藩属国,两国官员的分量完全不对等。
新罗国所谓的督军,在大唐顶多也就是个县令的分量,可李钦载这位大唐皇帝钦封的县子,在新罗国却堪比宰相。
宗主上国与藩属之间,就是这么不公平。
尤其在这场战争里,唐军是毫无争议的绝对主力,新罗国虽然出兵五万,但这五万人里民夫居多,正如李钦载说的,送送粮草,摇旗呐喊,便是新罗国干的事。。
现在百济国被大唐灭了,这群棒子便上街随意屠戮百济平民,以此为乐。
彼国人之卑劣,可见一斑。
李钦载眼前的这群棒子,每一张欺软怕硬的脸便透出一股浓浓的卑劣味道。
大唐县子的身份,足以碾压他们任何一个人。
哪怕是新罗的大将军在李钦载面前,也必须主动向他行礼。
这便是宗主上国与蛮夷藩属的规矩。
“屠城有屠城的规矩,我大唐行军大总管若下了屠城令,屠几日,屠何人,屠何地,都有规矩的。你们这些蛮夷猢狲竟敢上街随意屠杀平民取乐,视我大唐行军大总管军令何在?”李钦载阴沉着脸问道。
金文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李钦载的脸色,终究还是咬了咬牙,朝他躬身行礼,又是一串叽里呱啦。
经过会人话的猢狲翻译,李钦载明白了这是向自己见礼以及赔礼。
李钦载犹豫了一下,他在考虑要不要打断这群猢狲的手或腿,给他们一个严厉的教训。
身后的李素节悄悄拽了拽他,轻声道:“先生,就此作罢吧,毕竟是大唐的盟军,事情闹大了,孙仁师和刘仁轨都无法公然偏袒先生。”
李钦载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说来有些冷酷,但李钦载不是圣人,他也有正常人的喜恶和偏向。如果今日这群棒子杀的是大唐的平民,说什么也要他们以命偿命,可这群棒子杀的是百济平民,李钦载终究还是决定放过。
无论百济还是新罗,李钦载对他们都没什么好印象,或许是受前世的影响,他拿的是大唐的俸禄,没有义务帮异国的平民报仇。
“让这群猢狲滚蛋,下次若被我看到他们再屠戮平民,就没这么客气了,我也杀几个新罗将士取乐。”李钦载嫌弃地挥手。
金文颖领着一群部将灰头土脸地离去。
李钦载一行人也没了逛街的心情,径自上马出城,朝百济港口奔去。
…………
百济港口,一百余艘大唐战舰静静地停泊在海边。
一队队穿着皮甲的将士执戟巡弋,还有的正赤着脚在沙滩上列队操练。
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感充斥在空气里,李钦载原本颇为放松的心情,来到港口后顿时悬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总有一股窒息感堵在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来气儿,头顶也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将他往地底里压,连走路都恨不得弯着腰。
后来李钦载才慢慢明白,这种感觉,叫“杀气”。
不同于单人对决的所谓杀气,李钦载此刻感受到的杀气更浓郁,那是将两个国家的国运加持在每个参战将士身上的浓烈气息。
说起来很玄幻,可李钦载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这股力量。
古往今来的主帅们,往往在未开战之前便能预料到这场战争的胜负,或许也与这种直觉的气息有关。
李钦载登上水师的旗舰,在主舱室内拜见了孙仁师。
孙仁师满脸疲惫,正出神地盯着桌案上的羊皮地图,李钦载瞥了一眼,发现地图画得很简陋,大约能看出渤海湾的全貌,还有百济的白江口附近重点画了几个圈。
见李钦载进来,孙仁师点点头,指着地图道:“小娃儿,过来看看,帮老夫出出主意。”
“大总管可有疑难之事?”李钦载上前问道。
孙仁师沉着脸,道:“昨日接斥候军报,倭国倾举国之战船出海,正在朝白江口方向集结。”
“倭国举国之战船……有多少?”
孙仁师冷着脸,沉默片刻,迸出几个字:“一千多艘。”
李钦载大吃一惊:“蛮夷小国,物产人才皆贫瘠,怎么可能造出一千多艘战船?”
孙仁师叹道:“老夫原本也如此想的,只是几个方向的斥候所报皆同,老夫不得不信,倭国真有一千多艘战船朝我方靠近,大约明日便会与我大唐水师遭遇。”
李钦载仍然不敢置信,道:“除了战船,他们有多少人马?”
“据斥候说,倭国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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