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额顶,说了几句敬酒的祝语,这才从容地以袖遮面,浅啜而止。
李治笑道:“景初是来谢恩的?”
李钦载道:“是,臣与内人拜谢陛下和皇后隆恩。”
李治失笑道:“封了几个虚衔而已,没必要谢朕,景初之才,于社稷有大用,朕总不能让你一辈子在乡野间教书育人吧,那可就浪费人才了,将来景初老了,发几句怀才不遇的感慨,朕岂不是羞惭无地?”
李钦载急忙道:“臣绝不会发此感慨,臣的毕生志向就是做一条咸……嗯,隐于乡野,淡泊于世,若有几位弟子能将臣的学问传下去,倒也是意外之喜。”
李治叹道:“别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只求入仕升官,景初却避之唯恐不及,一生淡泊固然性情高远,但景初不会觉得遗憾么?这样的日子未免无趣了吧。”
李钦载又道:“臣淡泊的是朝堂官场,至于别的,臣还是有所求的,凡夫俗子酒色财气,臣非世外高僧,自然无法免俗。”
目光一闪,李钦载突然道:“说起酒色财气,臣倒是想起一件事,不知陛下和皇后是否感兴趣……”
李治挑眉:“说说。”
李钦载迟疑了一下,道:“陛下……应该也是缺钱花的吧?皇宫内库是否颇不宽裕?臣听说当年陛下欲稍微修缮一下太极宫,都被朝臣谏止,理由是没钱,陛下欲修宫殿,还得看朝臣的脸色……”
男人,哪怕是贵为皇帝,谈起钱来也是一脸感伤。
李治顿时露出颓然之色,连酒都喝不下去了,搁了酒盏幽幽一叹,道:“景初懂我!”
李钦载扯了扯嘴角,我哪里是懂你,我是懂男人。
放眼天下,哪个男人不缺钱?
欲望越大,越觉得钱不够花,亿万富翁也是如此。皇帝家大业大的,不可能不缺钱。
武后也变得意兴阑珊,显然这些年掌管后宫内库,武后也颇难为无米之炊。
李钦载浅啜了一口酒,缓缓道:“臣有一桩买卖,可岁入十万贯,不知陛下和皇后有意否?”
李治和武后同时两眼一亮,身子不自觉地坐直了。
“朕愿闻其详,景初仔细说来。”
李钦载轻声道:“陛下是否记得,前些日臣在甘井庄做的那个实验,化水为冰的那个。”
李治点头:“记得,朕至今仍感到吃惊,此举简直谓为神迹。”
“倒不是什么神迹,一点小学问而已,不过臣既然把它弄出来了,不可能真的只是做个实验就算了,学问要学以致用,用于天下,这样的学问才有意义……”
“所以,臣打算卖冰块,任何季节,任何地点,只要有原料,就能变出冰来,若卖到常年缺水却雨的域外干旱不毛之地,获利想必不小。”
李治和武后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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