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别院的路上,李钦载脑子在琢磨一件事。
李敬玄来甘井庄学堂任博士是武后的意思,那么武后想要达到怎样的目的?
所谓架空他,应该是没有必要的。武后也清楚他对权力并无野心,何况还只是学堂山长这种民间职务,让李敬玄来夺这个权,未免有点可笑。
那么她究竟想干啥?
或者说,她打算如何报复他?
这座学堂与大唐别的学堂不一样,里面一半是当朝权贵的子弟,另一半是国子监生。
如今他们还只是少不更事的少年,若干年后他们长大了,成熟了,在这个世界登场亮相,学的又是非常实用且稀有的学问,可以想象未来大唐对这样的人才何等渴求,而他们的成就和地位更是愈发重要。
那么作为这些重要人才的老师,李钦载将是何等的风光。
想到这里,李钦载脑海中灵光乍现,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武后不希望她的敌人变得强大,无论地位还是官爵,她都不希望看到。
所以,李敬玄来了。
他来不是为了夺权,更不是所谓的架空,他要的是分润李钦载在学堂的权威,也许顺便还会离间李钦载与学子的关系,破坏学堂的氛围。
总之,一切能影响李钦载未来权威和地位的手段,李敬玄都会做。
武后落下的这颗子,既是监视,也是掣肘,她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李钦载,就算有李治保着他,她也有能力整治他。
皇权大于天,個人的本事再强大,在皇权面前也得老老实实低头,跪下。
皇帝代表皇权,皇后同样也是。
想通了这一切,李钦载悠悠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真是……多大仇多大怨,不就是厌胜案不小心坏了她的谋划么。
这次不行下次再搞个阴谋便是,自己明明是被动撞在枪口上了,何必非要把他当成敌人。
不过李钦载也只能暗暗腹诽,却不打算做什么。
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分量,实在没有能力与当朝皇后单挑,挑不过的,真要与她为敌,唯一的办法是说服李治废后。
废后如此严重的事,牵动四面八方的利益得失,岂是李钦载一人能做到的?
罢了,就留着李敬玄吧,当他是一颗老鼠屎,虽然落在一锅好汤里,只要没那么重的洁癖,忍一忍捏着鼻子还是能喝的,毕竟不会太影响口感。
沉默无言地走了许久,李钦载都忘了身后还跟着李素节。
见李钦载久不出声,李素节忍不住道:“先生,……先生!”
李钦载猛地从杂乱的思绪中惊醒,皱眉看了他一眼:“干啥?”
李素节环视四周,凑过来小声地道:“先生,弟子是您的心腹亲信,非常亲的那种……”
李钦载嫌恶地单手抓住他的脸往后推:“有事说事,不要这副奸臣告刁状的样子,很欠抽。”
李素节低声道:“昨日傍晚,李敬玄被袭一事……是先生的手笔吧?”
李钦载一惊,这么快就暴露了?
“胡说!放肆!先生我一身正气,怎会行此卑劣之事?我与罪恶不共戴天!”李钦载义正严词斥道。
李素节却一脸心照不宣的贱笑:“先生莫瞒弟子了,弟子睿智的双眼已看穿了一切……”
李钦载扭头四顾,指着他色厉内荏道:“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我告你诽谤,你知道吗?大家都来看,他诽谤我啊,他在诽谤我啊……”
李素节将李钦载欲盖弥彰的手拽下来,笑嘻嘻道:“先生莫紧张,弟子绝不会出卖先生的,弟子对天发誓,一定保守秘密。”
既然被揭穿了,李钦载索性也不装了,冷冷道:“我只知道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要不你自杀吧。”
李素节吓了一跳:“先生,屁大个事,何至于此。”
“秘密烂在死人肚子里,我才能保住我伟岸光辉高大的形象。”
“先生放心,弟子以李家历代先祖的名义发誓,绝不泄露半字,先生在弟子心中永远伟岸光辉高大,此生不渝!”
李钦载这才稍微放心。
拿李家皇室历代先帝来发誓,这个不孝子孙的话显然很有诚意。至于李家历代先帝的陵寝会不会突然炸坟,那是李素节该操心的事了。
“咳,管好你的嘴,以后你犯错,我抽你鞭子时下手稍微轻点儿。”李钦载面不改色地说出了互利条件。
李素节喜滋滋地行礼:“多谢先生。”
行完礼还不忘抬头朝李钦载露出奸诈的笑容,笑得李钦载心里一阵阵膈应,此情此景,像极了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档次蹭蹭地掉。
李素节又凑过来笑道:“不得不佩服先生的心计,明里对李敬玄客客气气,背过身便给他来了一记狠的,可惜没弄死他,先生再接再厉,若需弟子帮忙出力,弟子义不容辞。”
李钦载无语叹息半晌,方才道:“我如果说,这件事其实不是我动的手,而是另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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