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肉,城里没肉,出城抢肉,逻辑完全没毛病。
吐蕃也好,吐谷浑也好,不管是貌合神离的对手,还是口是心非的藩属,以大唐的体量,有必要在乎邻国的心情吗?
李钦载的逻辑就是如此简单粗暴,他这次出使可不是为了交朋友来的,得罪谁,交好谁,不看情分,看本国利益。
但裴申显然比较保守,对李钦载的决定感到很震惊。
“李县伯,怕是不妥吧?咱们大唐是要帮吐谷浑的呀,您怎么还抢它呢?”裴申脸色有点难看。
李钦载气定神闲地道:“我问你,吐谷浑以前有没有抢过咱们?”
裴申迟疑道:“抢过,但凉州驻军已惩戒过他们,以前吐谷浑部落牧民每次寇边,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他们付不付出代价是他们的事,他们能主动来抢咱们,咱们为何不能主动抢他们?就因为咱们是宗主国,所以大国面子比较重要?”
“这……”裴申竟无法辩驳。
“这与吐谷浑的战事毫无关系,吐谷浑就算风平浪静,我想抢还是会抢,我若为边将,管教吐谷浑数十年不敢寇边。”
“泱泱上国,威服天下,没有被抢了还忍气吞声的道理。”
李钦载加重了语气,道:“寇可往,我亦可往!”
裴申沉默了。
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位天子使节似乎不是那么讲规矩的人,偏偏嘴里的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长安城的纨绔如今都是这般成色了么?
见裴申不出声了,李钦载微笑道:“裴刺史稍安勿躁,待到明日,咱们就可以吃上香喷喷的吐谷浑羊肉了。”
…………
凉州城与吐谷浑境内来回数百里,一千余禁军奉命突袭,到第二天下午时分,刺史府外一阵人喊马嘶,刘阿四和禁军都尉孙从东一脸喜色地走进府内,见面便抱拳行礼。
“李县伯,幸不辱命,此战大捷!”孙从东喜滋滋地道。
李钦载嘁了一声,道:“别乱往脸上贴金,大捷个屁,一千多武装到牙齿的汉子抢掠几个只剩老弱妇孺的部落,你们若未大捷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孙从东和刘阿四一想也是,脸上的喜悦之色淡了许多。
生吃黄瓜,活劈蛤蟆,这事儿说起来似乎没那么值得高兴的,是个正常人都能办得漂漂亮亮。
“五少郎,此战我王师入吐谷浑境,共突袭吐谷浑小部落五个,杀牧民百十人,得各部落牛羊共计三千余头,战马两千余匹,金银器若干,得十四岁以上少女百余,皆在押解凉州城的路上,小人等先行回城报捷。”
李钦载一愣,吃惊道:“抢牛羊马匹就够了,你们还抢了一百多个女人?啥意思?”
刘阿四茫然道:“女人……不是跟牛羊一样么?五少郎若不需要,可以把她们当奴隶卖掉,咱们大唐攻城掠地后不都是这么干的?”
李钦载扭头望向旁边的裴申:“吐谷浑以前寇边时,可有抢过咱大唐的女人?”
裴申点头:“不仅抢过,还杀过许多。”
李钦载立马决定尊重本地的风土人情:“……卖掉的钱我与刺史府七三分账。”
然后李钦载又问道:“咱们袍泽兄弟有可伤亡?”
孙从东器宇轩昂地挺胸:“各部落只剩老弱妇孺,毫无抵抗之力,咱们毫发无伤。”
李钦载情不自禁啧了一声,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挺长脸呗?
和颜悦色地拍了拍孙从东的肩,李钦载笑道:“回头我写一份请功奏疏,派快马送到长安,敲锣打鼓告诉长安臣民,右卫果毅都尉孙从东痛揍吐谷浑老弱妇孺,大胜而还,必须请功。”
孙从东脸色瞬间大变:“李县伯不可!太没脸了,末将回长安后如何抬头做人,还请李县伯手下留情,绝口不提!”
李钦载嗯了一声,道:“抢来的牛羊留一部份作为行军口粮,剩余的送给凉州城外的边民,至于战马,咱们全收了,急行军时可以交替骑马,加快速度。”
孙从东领命。
“再休息几日,若遇合适的时机,你们再入境吐谷浑抢几次,便宜不能都让吐谷浑占了。”
孙从东和刘阿四兴高采烈地应了。
旁边的裴申神情惊疑起来,这位使节为何看起来完全不像长安的权贵子弟,反而更像从山上下来的草寇?
回头得再仔细核对一下他的告身文书,怕不是个冒牌货吧,玩笑开大了!
…………
离开长安后,李钦载发现自己有点放飞自我了,果然,没能出去撒撒野还是意难平,所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发泄久抑的情绪。
但是,放飞自我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一动一静皆按自己的想法来,完全没有在长安时那么多掣肘牵绊,做事随心所欲。
李钦载甚至都生出一个念头,此间事了,干脆跟李治递一道奏疏,自请永镇甘凉,再把婆娘儿子接过来,一家三口在这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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