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紫奴卸下伪装的身份,放弃并不纯良的目的后,李钦载与她的聊天反倒轻松了许多,与当初在凉州城相比,两人无论是心情还是感觉,都很自然。
仿佛重新认识了彼此似的,吐蕃大营里再见到紫奴,她已完全不复当初那个造作的可怜柔弱的形象。
今日的她,才像一位落难的亡国公主,高傲,贵气,昂贵的瓷盘说砸就砸。
“我还是喜欢当初你勾引我的样子,那时的你我虽然没什么共同话题,但你不知道说啥时,冷不丁给我劈个叉的思路我很赞赏……”李钦载遗憾地叹道。
紫奴脸蛋儿一红。
凉州城的那段过往,她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甚为羞耻,尤其是用美色勾引他的那一段。
李钦载叹气道:“可惜你现在变了,你不仅不给我劈叉,还在我面前大吼大叫摔盘子,像一個抓住夫君出轨的绝望主妇……”
“渣女都是在得到后才不珍惜,你的境界升华了,都没得到我就已经不珍惜了。”
紫奴俏脸通红,却咬着牙冷冷道:“你够了,跟你说正事,你又不正经了。”
“正事你别操心,我自有主意,”李钦载顿了顿,又道:“真心劝你一句,尽早离开吐蕃大营,当初我在凉州城把你放生,是希望你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是让你回来继续当禄东赞的爪牙。”
紫奴冷哼道:“若不是听说你来了吐蕃大营,我才不……”
话说到一半立马停下,紫奴不自在地理了理发鬓,却没发觉自己的耳根都红了。
李钦载听懂了,但不知如何回应她,于是笑了笑,道:“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先存着,待此间事了,你爱怎么报答都可以,但这一次你就别掺和了,国之存亡大事,你一个弱女子莫沾惹,否则会被碾成渣。”
紫奴冷着脸道:“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李钦载啧了一声,沉下脸道:“怂女子咋不识好歹,欠揍是吧?”
说着李钦载扬起了巴掌。
紫奴一惊,久违的受辱画面突然浮现脑海中,立马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屁股,又羞又怒道:“你……你不要乱来!”
李钦载哼了哼,巴掌缓缓放下,然后察觉二人在营帐内很久没动静了。
“弄点声响出来,外面必然还有禄东赞的探子听墙角呢,咱们在营帐里如此沉默,难免惹禄东赞生疑。”李钦载提醒道。
紫奴哼了一声,扭头寻找昂贵的瓷盘。
李钦载吓得急忙闪身拦住她:“你摔便宜的咳嗽是吧?知不知道一个瓷盘多贵?”
“那你说摔什么?”紫奴不满地嘟嘴。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此时的她说话已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李钦载心疼自己的瓷盘,没注意她此时的风情,道:“别摔了,我嚎几句吧,让外面的人听到我被你欺负得够惨,约莫能蒙混过去。”
紫奴嘴角一扬:“你嚎吧。”
李钦载清了清嗓子,突然放声大叫起来。
“你不要过来啊!”
“那里……那里不可以!”
“不要!身体……变得奇怪了。”
一边叫,一边用力拍着矮桌,很有节奏感。
紫奴呆怔片刻,饶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听了一会儿后终于察觉话里的不对劲,这满满的骚意哪里是在挨揍,分明是在逛青楼。
紫奴俏脸顿时涨得血红,咬牙怒道:“你……混蛋!”
说完将手中的刀一翻转,刀背朝下狠狠向李钦载劈去。
这回不用人为的伪装,营帐内一片鸡飞狗跳,紫奴是真对他动手了。
李钦载不是坐以待毙之辈,当然奋起反击。
一番恶斗后,紫奴掀开营帐帘子飞奔而出,李钦载坐在满地狼藉中,悠闲地剔牙,表情很诡异……
…………
禄东赞坐在帅帐内,久久一动不动,佝偻苍老的身影坐在烛光前,像一株失去生机的枯树。
他的面前恭敬地站着一名亲卫,是禄东赞身边最信任的心腹。
“紫奴与李钦载确有冲突,见到李钦载时她甚至都拔刀了,后来二人一前一后冲进营帐,里面也传来巨大的声响,似乎打斗了许久。”心腹如实禀报道。
禄东赞眉头皱了皱:“二人一前一后冲入了营帐?”
“是。”
“呵,营帐内的一切,非亲眼所见,不可妄下定论。此二人的关系,怕是不简单。”
心腹低声道:“紫奴刚回大营时便断然否认被李钦载玷污,为此还大动肝火追杀李钦载,看她发怒的样子,似乎不是作伪……”
禄东赞老眼半阖,淡淡地道:“老夫活了一辈子,唯有二字心得,那就是‘通透’,年轻男女那点伎俩,呵呵……”
说着禄东赞沉下脸,道:“紫奴已不可信,以后凡我吐蕃军机事,不可对她泄露半字,对她和那些随从亦当严密监视,更不准让她和李钦载再见面。”
心腹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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