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勣的演技……看似演了个寂寞,除了开场白,别的一句话都没说,然而细思起来,今日朝会上,李勣的作用可谓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自从李勣出现在太极殿后,今日朝会的气氛也好,走向也好,都在朝着不可测的方向发展。
李勣的出现,让满腹怒火的李治瞬间心平气和,让原本打算附和李治封禅的群臣哑口无言,也让李钦载有了开口的机会,在金殿上畅所欲言,细剖时弊。
如果李勣没来,李钦载的下场如何,还真不好说。
也许会跟刘仁轨一样,不但没有开口的机会,反而会被暴怒的李治拖出去责廷杖,面子里子都丢了的同时,事情也没法解决。
事实证明,个人能力再强大,背后也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牛逼爷爷撑腰。
散朝了,李治当先起身,朝殿后走去。
群臣恭送李治后,才直起身朝李钦载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可是大家都没动弹,直到李勣缓缓起身,朝殿门走去,群臣纷纷朝李勣躬身。
李勣笑吟吟的,像个和蔼的邻家老头儿,不停朝群臣致意。
走到殿门外,王常福站在回廊下等他,恭敬地告诉李勣,天子有请,劳驾英国公赴安仁殿。
为了表示尊敬,李治还派出禁卫抬上了软轿。
李勣客气地谢过王常福,然后坐上软轿,四名禁卫抬着李勣,朝深宫内走去。
李钦载站在殿内眨眼。
叫了爷爷不叫我,啥意思?友谊的小船真的翻了么?
屁股后被人踹了一脚,李钦载扭头,赫然见李思文正眼神不善地盯着。
“孽畜,今日可让你出风头了,还不快滚回府去,等着天子请你吃饭呢?”
李钦载迟疑了一下,道:“说出来爹莫生气,孩儿真以为天子会请我吃饭……”
…………
安仁殿。
李治站在殿门外,直到李勣的软轿来到殿门前,李治亲自迎上,搀住李勣的胳膊。
李勣笑着摆手:“不不,天子不可失仪,老臣还没老到要人搀扶的地步,被御史看见了,老夫说不得又要挨上几本参劾。”
李治笑道:“老将军三朝功勋,德高望重,朝中哪个不长眼的敢参劾您呢。”
恭敬地将李勣请进殿内坐下,李治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未多时,宫人端来酒菜,李治又起身双手捧杯,向李勣敬酒,李勣连道不敢。
君臣满饮之后,太常寺的歌舞伎们翩然入殿,丝竹笙箫乐声四起,舞伎们踏歌而舞,殿内一片欢愉。
一舞之后,舞伎们行礼退下,李治又敬了李勣一盏酒,搁下酒盏后,才苦笑道:“老将军今日可把朕吓坏了……”
李勣呵呵一笑,道:“老臣这不是怕陛下怒极,做出冲动的决定,事后若后悔更损天子威严,故而今日来给陛下消消火。”
李治点头。
这句不完全是实话,但也算是半真半假了,刚才在太极殿说什么追忆先帝,功臣凋零什么的,那就完全是骗人的鬼话了。
李治当然不蠢,他看出李勣今日突然参加朝会的意图。
给李治和李钦载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降温是其一,当然,也有私心的,为他孙儿李钦载撑腰是其二。
但李治却看到了最深层的本质。
李勣今日又是降温又是撑腰的,大把年纪跑金殿上飙演技,又是洒泪又是打瞌睡,老人家吃饱了撑的玩这个?
最本质的原因是,李勣也不赞同李治封禅泰山的决定。
这才是李治在散朝后把李勣单独请来安仁殿的原因。
李勣年迈,固然不会随便干预朝政,但他终究是大唐军方的砥柱,别看李勣完全没有表过态,可李治却还是非常重视李勣的意见。
以李勣在大唐朝堂的分量,李治根本无法忽视李勣的意见。
说到底,李治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仍不想放弃封禅。
他知道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么一次风光的机会了,错过眼前的机会,将来不知多少年才能实现泰山之巅耀武扬威的梦想。
李治又向李勣敬了一盏酒,苦笑道:“老将军,朕与令孙多年来颇为投契,令孙也非常争气,这几年为朕前后立过不少功劳,景初对社稷的付出,朕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朕与景初,在公为君臣,在私,实为兄弟。朕对他向来宠信,向来不疑,景初也没让朕失望过,他为朕为社稷做的桩桩件件,都是足以载入青史,正因为他做出的这些功绩,朕才有了封禅泰山的底气。”
李勣笑吟吟地听着,眼皮却一耷一耷的,渐渐变得沉重。
李治暗道不妙,这老狐狸又要装睡了!
砰!
李治狠狠一拍桌桉,提高了声量怒道:“可是这一次,景初伤了朕的心呐!”
眼皮沉重的李勣终于被吓得一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刚要露出茫然四顾的样子,但又觉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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