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接旨之后,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就连天使告辞离去他都没起身相送。
李勣父子联名荐举,刚失业的滕王莫名其妙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
番薯是个啥东西,滕王也听说过。
朝野皆有传闻,据说此物高产,亩产可达五千斤,若普及天下,百姓将再无饥荒之忧,就算是灾年也能安稳度过。
可是滕王根本不信,在他的认知里,任何种类的粮食亩产都不可能有五千斤,这个数据太可笑了。
本来怀着看热闹的心思,静静地等着看李钦载的笑话,然而今日天子的一道旨意,将他任为司农,滕王顿时懵了。
沉寂许久,滕王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喃喃道:“太欺负人了,你们一家子齐上阵啊!”
表情有点扭曲,滕王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看不出是哭是笑。
好消息是,并州路政之后,天子又给了他差事,这次的差事比并州路政更重要,可以说,滕王已然在朝堂上正式登场亮相了。
如果番薯的亩产果真惊人,滕王甚至能在青史上留名,千古流芳。
坏消息是,这次的差事是李家的荐举,而且还要跟李钦载那小痞子共事,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滕王扮演的是辅左的角色,他负责辅左李钦载推广番薯粮种。
给小痞子当副手,滕王满心不情愿。
然而,天子的旨意,他敢不遵吗?天子给你脸,你敢不兜着?
“接了吧,就当被狗咬了!”滕王暗暗咬牙,脸上的表情就像一个为生活妥协而不得不接客的半老娼妇。
为何是李勣父子联名荐举,滕王心里也有数。
英国公府这是公然向他示好,其目的自然是金乡县主。
呵,本王是那么轻易被一点小恩小惠感动的?为了一桩差事,不惜卖女求荣?
想多了。
转身正要回屋,却听下人来报,渭南县侯李钦载登门拜访,正在王府门外等候。
滕王呆怔片刻,随即勃然大怒:“这竖子还敢来本王府上?找死!”
“传令王府禁卫,把那竖子乱棍赶走!”
下人愣了一下,惶恐地道:“殿下,李县侯好像带了礼物,说是送赔偿的……”
滕王沉默片刻,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
虽是恶客,可人家也是依礼拜访,没有主人揍客人的道理,传出去王府的名声更难听。
“让他滚进来!”滕王冷冷道。
片刻之后,一身华裳的李钦载施施然跨进王府的侧门,负手挺胸而入。
见到院子里面若寒霜的滕王,李钦载露出满脸笑容,急忙上前行礼:“下官拜见滕王殿下,一日不见,殿下又英俊了几分,气色更是红润满面,喜上眉梢……”
场面话没说完,李钦载突然一顿,使劲抽了抽鼻子,道:“啥味道?贵府今日烤羊肉了?殿下,烤湖了……”
滕王本来还压着火的,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啥味道你心里没数么?你当日纵火,王府至今仍在善后,府里府外焦湖味经久不散,本王每日如同在炉子里被人当丹药炼了!”
李钦载一怔,露出讪讪之色,努力地往回圆场:“焦湖味……其实闻习惯了也挺不错的,再过一千多年,有一种名叫‘咖啡’的玩意儿,世人喜欢的就是那股焦湖味,特别上瘾……”
滕王寒着脸道:“说得好,李县侯既然喜欢闻焦湖味,不知可愿让本王去你英国公府放一把火?”
李钦载大方地一笑:“当然愿意,殿下尽管放火,下官绝无半句怨言,真的,我早看国公府不顺眼了,当年便发下火烧国公府的宏愿,奈何爷爷看得紧,一直没得手……”
滕王脸色铁青,深呼吸。
特么的居然是一块滚刀肉……果然是个混不吝的小痞子,女儿嫁给他岂止是入火坑,简直是入太上老君的八卦炉,进门就炼成丹了。
李钦载也不好意思再提王府焦湖味的事儿,于是招了招手,刘阿四等部曲抬着一担担礼物进了门。
“前日一场误会,贵府无端遭此横祸,是下官的错。下官早已三省吾身,不但认错,也要担起赔偿的责任,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殿下收下,并恕我冒犯之罪。”
滕王下意识朝那一担担礼物看了一眼,然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没办法,滕王穷过,与李钦载相识后,他便狠狠穷过一回,整整一年,亲闺女都舍不得做一件新衣裳,而他,就更窘迫了,以至于那一年养成了习惯,见到跟钱财有关的东西,总是情难自已伸手。
手刚碰到礼担,旁边的李钦载冷不丁道:“殿下碰了我的礼物,就当它是我送的聘礼了……”
滕王大惊,烫了手似的缩了回来,又惊又怒道:“李钦载!”
李钦载急忙笑道:“玩笑,玩笑,殿下本是既风雅又风趣之人,咋连玩笑话都听不出了?这些都是下官赔偿贵府损失的,一点小心意……”
滕王脸色稍霁,又望向礼担,却见一名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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