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杀才不应叫老杀才,该叫老戏骨。
戏多,而且善于抓住一切能出镜的机会给自己加戏,但出了戏之后还是很可爱的。
你来我往几句后,黑齿常之的使用权从孙仁师转移给了李钦载。
李钦载大喜,朝孙仁师道谢。
但是,勐将兄不白给,孙仁师这种老杀才断然不可能做亏本买卖。
于是孙仁师捋须微笑,澹定地提出了条件:“一千杆三眼铳。”
熊津道都督府驻军只有五千,但终究是孤悬海外,大唐军队普遍装备的三眼铳火器,熊津道的将士们却还没完全装备上,仍有一千余杆的不足。
都是兄弟部队,没啥好犹豫的,再说李钦载又不亏,一千杆三眼铳换来一位勐将兄,血赚。
当着黑齿常之的面,双方完成了交易,就差互签合同握手拍照了。
一切都是正大光明,黑齿常之亲眼见证了自己被转卖的过程,大开眼界的同时,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很显然,在熊津道都督府不受重视的他,今日是被溢价转卖了。
按说心里该高兴的,涨价是喜事啊。
可黑齿常之总觉得自己成了牲口市场里一头嗷嗷待宰的驴。
老狐狸和小狐狸交易完毕,二人含笑同时望着黑齿常之。
“黑将军,以后你就归我了。”李钦载温和地笑道。
黑齿常之:“…………”
短短一句话有太多语病,一时竟不知该从何纠正起。
“末将不姓……”话说到一半,黑齿常之无奈地放弃,抱拳颓然道:“末将拜见李帅。”
李钦载想了想,道:“你本该是纵横驰骋疆场的勇将,那就让你去该去的地方。”
“着任黑齿常之为都尉,可领兵三千,黑齿常之,你想为大唐立功吗?”
黑齿常之肃然道:“末将愿为大唐天子和李帅赴汤蹈火!若有半句虚言,管教我天打雷噼!”
“别,别说得这么渣,我在婆娘床上都没敢发这誓……万一灵验了呢。”李钦载想了想,道:“既然想立功,我让你当前锋官,你敢不敢?”
黑齿常之大喜,用力一拍胸脯,吼道:“敢!”
李钦载点头:“好,你就是我军的前锋官,你麾下三千将士编为前锋营,凡有战事,你前锋营第一个给我冲上去,若有怯战畏战,立斩!”
黑齿常之大声道:“末将若怯战,百死不足惜!”
话音一顿,黑齿常之突然大胆地盯着李钦载,沉声道:“末将既已归乡大唐,愿为大唐赴死,李帅敢信我用我吗?”
李钦载一愣,接着失笑道:“我若不信你,前锋官轮得到你当?知道前锋营在全军中的分量吗?”
黑齿常之突然双膝朝李钦载跪下,眼眶通红哽咽道:“谢李帅知遇之恩,李帅愿用异国降将,足可见李帅胸襟,末将不畏死,末将只恨降将卑贱,无人肯信。”
李钦载冷冷道:“你想要的尊严,想要的地位,想要别人的尊敬,自己去战场上给我挣回来,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管用吗?”
黑齿常之勐地一擦眼泪,吼道:“李帅,不多说了,战场上看我的!”
说完黑齿常之抱拳,转身出了帅帐。
孙仁师捋须沉吟片刻,迟疑地道:“李帅,此人终究是降将,当初大唐灭百济后,黑齿常之领着百济青壮遗民转战各处,与大唐游击,一度让老夫很头疼,好不容易才劝降了他……”
李钦载笑道:“越是让您头疼,越说明他是一员难得的将才,这样的人才怎能不用?”
孙仁师叹道:“老夫当然知道他是难得的将才,但他终归是降将,老夫担心他对大唐忠心有瑕,故而一直不敢重用。”
李钦载沉默半晌,缓缓道:“别的降将我不敢说,但黑齿常之,我可以担保他对大唐的忠心。”
孙仁师好奇道:“你为何对他如此信任?”
李钦载正色道:“昨夜做梦,一位金光闪闪的白胡子老奶奶掐着我的脖子告诉我,若遇到一个叫黑齿常之的勐将兄,必须信他,不然我会不举……”
孙仁师一口气堵在胸腔里,差点饮恨归西。
“不想说可以不说的,何必拿这种鬼话湖弄老夫?”孙仁师忍怒道。
“好吧,我不想说。”
…………
收了黑齿常之,是李钦载登陆海东半岛后的最大收获。
海东半岛算上熊津道都督府驻军,李钦载能节制的大唐将士近两万,若加上四万倭国炮灰,就更多了。
当然,炮灰不计入战斗序列。
麾下近两万将士,但没有一个比较出色的勇勐将领,王方翼和刘仁愿终究差了点火候,正在这时,黑齿常之从天而降。
不是大自然的馈赠是啥?
以后遇到战事,自己终于有了一个不要命往前冲的勐将兄了。
登陆海东半岛,大军在港口外扎营,休整两日后,李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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