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金庾信筹粮,倒不是李钦载故意为难他。
从地理位置上看,唐军缺粮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从新罗国筹集。
百济与新罗近在迟尺,熊津城与新罗国境只有短短数百里,而且大唐早已有过统计,去年风调雨顺,不仅大唐丰收,新罗国也丰收。
临时向新罗国筹集粮草,其实是最理智且最有效的办法,里面并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
作为一军主帅,李钦载不会假公济私故意报复,那无异于拿数万将士的生命开玩笑。
然而金庾信却还是误解了李钦载的意思,在他看来,李钦载命令他筹粮就是报复,报复昨日金庾信对李钦载的不敬。
两天后,熊津城外,唐军大营帅帐。
百骑司一名探子笔直地站在李钦载面前,正向李钦载禀报百骑司打探到的情报。
“李帅的筹粮军令送至新罗军大营后,金庾信却毫无表示,新罗军也不见任何动静。”
李钦载皱起了眉,已经又过了两天,后勤粮草只能支应八天了。
这个节骨眼上,金庾信居然对自己的军令置若罔闻。
转身走到桉前,李钦载提笔刷刷又写下一道军令,命部曲紧急送去新罗军大营。
这一次军令的措辞已然有些严厉了,催促金庾信马上行动,速速征调新罗国内粮草一万石送来熊津城,五日内粮草不至,军法严治。
第二天,百骑司探子又来禀报,金庾信仍然毫无动静。
李钦载终于愤怒了。
敢拿军机大事开玩笑,棒子比鬼子还可恶。
必须收拾他!
沉默半晌,李钦载突然朝帅帐外喝道:“来人,令前锋营集结!”
…………
三千前锋营将士迅速在大营内集结列队。
新任的前锋官黑齿常之披甲阔步,走到李钦载面前抱拳,瓮声道:“禀李帅,前锋营三千将士奉令集结完毕。”
李钦载表情冷冽,道:“前锋营带上三眼铳,跟我走。”
黑齿常之也不多问,依令退下。
李钦载骑上战马,后面跟着两百余部曲,和杀气腾腾的三千前锋营将士。
从大营出发,绕过熊津城,李钦载带领将士来到城外东郊的新罗军大营。
大营辕门外值守的新罗军将士见一支兵马远远行来,不由慌了神,纷纷将拒马鹿角拦在辕门前,有人匆匆转身,赶往帅帐禀报,营内敲响了鼓声,新罗军将士们闻鼓而动,纷纷抄执兵器出营列阵。
李钦载领着众将士赶到新罗军大营外,见辕门外横七竖八的拒马和鹿角等物,不由冷冷一笑,挥手令道:“给我拆了这堆鸡零狗碎的玩意儿!”
前锋营将士蜂拥而上,片刻间便将拒马鹿角拆得干干净净。
大营辕门内,一名新罗军将领挡在面前,抬臂喝道:“新罗军大营重地,任何人不得……”
话没说完,刘阿四一个箭步上前,挥起刀鞘狠狠砸下。
新罗军将领不偏不倚被砸中后脑勺,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地晕过去了。
李钦载看都没看他一眼,抬步继续往大营内走去。
三千前锋营将士紧紧跟随。
往里走了几步,便见惊怒交加的新罗军在将领们的怒喝下列出攻击阵型,刀戟指向李钦载。
刘阿四等两百余部曲急忙上前,将李钦载护在中间,拔刀怒目而视。
后面的黑齿常之大怒,喝道:“敢对大唐行军大总管动刀兵,不要命了!前锋营,备战!”
轰!
三千将士飞快列阵,手中的三眼铳平举指向新罗军。
黑齿常之望向被部曲围在中间的李钦载,用眼神询问他的命令。
李钦载盯着前方列阵的新罗军将士,冷冷道:“黑齿常之,我不喜欢有人挡我的路!”
黑齿常之听懂了,挥刀狠狠地喝道:“第一排,放!”
一阵巨响,前锋营阵列内冒出一阵青烟,而前方对峙的新罗军将士已倒下一大片。
新罗军的阵型立马乱了,士兵们惶恐奔逃,将领们竭力稳住阵脚,却徒劳无功。
黑齿常之又喝道:“第二排,放!”
又是一阵巨响,新罗军将士再次倒下一片。
新罗军的阵型彻底失控,就连将领们都顾不上约束士兵,自己抱头逃命了。
李钦载负手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嘴角浮起冷笑。
这种战斗素质,将来大唐灭了高句丽后,回过头收拾新罗国应该不算难事。
黑齿常之正要下令放第三轮枪,这时从帅帐方向匆匆跑来一群人。
凝目望去,金庾信在一群亲卫的簇拥下,气急败坏地赶来。
“住手!李帅且慢!”金庾信远远地扬手大吼道。
李钦载扭头看了黑齿常之一眼,黑齿常之会意,扬手令将士们停止放枪,原地戒备。
亲卫们簇拥着金庾信匆匆走到李钦载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