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讷不是没有收获,除了在那个贫瘠的小山村里拔了几棵老葱外,他还策反了莫恩俊。
但薛讷从来没干过策反的活儿,也不知到底策反成功了没有,对自己很没有信心。
回营的路上,薛讷左思右想,反省又反省,总觉得自己这趟白跑了。
莫恩俊按他的指示,回到了高句丽军大营,薛讷也把村里十几个村民都带走,当作是制衡莫恩俊的人质。
可薛讷根本没指望莫恩俊能干出什么,刀架在亲人脖子上就管用了?世上狼心狗肺的人多着呢,死亲人又不死他,人家真能受威胁吗?
反省之后,薛讷觉得自己多半走了一步废棋,那个莫恩俊实在指望不了。
所以薛讷干脆都懒得在李钦载面前提起这事儿,以李钦载的毒舌,不知会被他损成啥样,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见薛讷左右不肯说,李钦载也懒得再逼问。
逮了一串人形蚂蚱回来,李钦载确实没太当回事,就当是薛讷纨绔性子犯了,在单调的军营生活里给自己找点乐子吧。
薛讷眼圈发黑,显然这几天的辛苦让他元气大伤,刚回到大营还没休息,站在李钦载面前昏昏欲睡。
“傻孩子,明明不是当兵的料,非要进大营遭这份罪,快去睡觉吧。”李钦载柔声道。
薛讷嗯了一声,迷迷湖湖便往营帐里走。
谁知李钦载在他身后幽幽地补了一句:“睡醒后自己去领十记军棍。”
“嗯……啊?”薛讷勐地清醒了:“为啥?”
“擅自离营,玩忽职守,十记军棍已是友情价,这次非把你的屎都打出来。”李钦载冷冷道。
“景初兄!”薛讷悲愤失色。
李钦载转身就走,还像偶像剧男主角一样,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自我感觉……就很帅。
…………
次日天没亮,唐军将士开始集结。
无数将士从营帐里走出来,在将领的呵斥叫骂声中迅速列队,手执三眼铳和刀戟,整齐的脚步声纷至而出,朝大营外跑去。
杀气森然,天地变色。
大营内外扬起浓浓的烟尘,烟尘内一片片整齐的刀戟若隐若现,在烟尘中散发出幽幽的寒光。
李钦载披甲而立,站在帅帐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军调动,不时抬头看看天色。
军中斥候不断入营禀报。
敌军三万已出营。
敌军已至松山岗外平原,仍在向前推进。
敌军分兵一万,左右两翼各五千,正与王方翼和孙仁师两翼四千兵马遥遥对峙。
敌军主力两万列阵于平原,蓄势待发。
听着一道又一道军报,李钦载纹丝不动,直到大营的将士几乎都已出营,他才扭头对刘阿四道:“我们也出发吧,今日我亲自指挥中军主力击敌。”
刘阿四兴奋抱拳:“是!”
两百余部曲簇拥着李钦载,众人一齐上马,李钦载正要拨缰而行,缰绳却被一双纤手拽住。
李钦载垂头一看,小八嘎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五少郎,……请你务必平安归来。”小八嘎认真地道,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忧虑和不舍。
“撒手!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李钦载霸总附体,冷酷无情地道。
小八嘎眼圈一红,松手退后两步,垂头不语。
李钦载急忙笑道:“哭啥,逗你呢,放心,今日不可能败,我大唐王师无敌于天下,今日若败了才叫见了鬼。”
说着李钦载突然俯下身,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小八嘎的脸蛋瞬间通红,羞得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瞪了他一眼。
随即小八嘎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只要五少郎平安归来,奴婢……答应你!”
李钦载大笑,领着部曲们打马狂奔出营。
抬眸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
小八嘎站在辕门内,痴痴地看着李钦载离去的背影,刚刚意气风发的笑声,仿佛还残留在空气里,让人迷醉。
唐军大营二十里外,松山岗平原。
说是“平原”,其实地带并不算太开阔,高句丽这样的山地国家,很难找到一马平川的真正平原。
松山岗平原只能说勉强能让两军的阵列展开。
日出之后,两军对阵,已是壁垒分明。
夏日炎热的海风吹拂过战场,黄沙渐起,战云笼罩。
李钦载骑马立于中军,静静地注视着对面数里之外的敌军,见敌军阵型严整,刀戟如林,静默中散发出一股杀气,李钦载不由点了点头。
这是一支劲敌,不可轻视。
耳边猎猎作响,李钦载扭头,却见身旁不远处,自己的帅旗正迎风招展,而高举着帅旗的人,竟是郑三郎,那个在登州收入麾下的大力士。
郑三郎披戴皮甲,魁梧的身躯在军阵中显得尤为壮实,他正高举着帅旗,努力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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