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封心了,此生无爱了。
泉男生瞬间发现人间不值得,被救出来也不值得。
现在没别的想法,只想大义灭亲狠狠抽死眼前这个逆子。
棺材本都被掏光了,救出来还有啥意义呢?那可是他翻本的本钱啊。
泉男生的表情生无可恋,他看了看微笑不语的李钦载,又看了看自己的逆子,有一种如坠云雾的恍忽感。
刚才是错觉吧?
逆子没那么傻,把他的棺材本都送给人家吧?
泉献诚的表情很心虚,朝李钦载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把泉男生拉到一边。
“父王能平安脱困,便是天大的幸事,其他的……就不必计较了吧。”泉献诚小心地道。
泉男生气得发抖:“逆子,你……你可知你送出去多少钱?那可都是我……嗯?不对,你为何要给李县公送钱?”
泉献诚苦笑道:“李县公不想发兵,儿臣逼不得已,只好给他送钱,若非如此,父王恐怕此时还困在苍岩城里。”
泉男生怒道:“你怕个甚?救我出困是大唐天子和英公李勣的决定,他岂敢不遵?人家不过是故意讹你而已,你偏偏上当了!混账!”
泉献诚叹道:“父王可知这位李县公的来历,可知他在大唐天子心中的分量,可知他的性情为人?”
灵魂三问,堵得泉男生哑口无言。
“父王久困城中,或许不知,但儿臣这几日却打听得清楚了。”
“这位李县公来头不小,他是大唐英公的孙子,又深得大唐天子器重,据说天子对他言听计从,每每托以国之大事。”
“大唐东征高句丽,英公李勣领主力,而他却独领一支偏师从南而上,可见天子对他何其信任。”
“他若不想发兵救父王,就算违了军令,父王觉得他会受到惩罚吗?”
泉男生惊愕,脸色难看地捋须不语。
泉献诚叹道:“不仅如此,李县公在发兵之前,还曾劝过儿臣放弃救援父王,他还说,大唐需要的是高句丽王权正统的名分,这个名分可以是父王,也可以是儿臣。”
“父王若死,儿臣顺理成章即位,仍是正统,扶持父王与扶持儿臣,对大唐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泉男生浑身一颤,惊恐地扭头看了李钦载一眼。
李钦载见他朝自己望来,于是礼貌地朝他龇牙一笑。
泉男生浑身再颤,赶紧回过头来。
笑得这么灿烂,没想到心思却如此恶毒,居然存心不发兵,想弄死自己。
幸好自己有个孝顺儿子,散尽家财只为求李钦载发兵,否则今日怕是要死在苍岩城中了。
此刻再看这倒霉儿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父王的好大儿啊!”泉男生喟然感叹:“幸好有你,否则父王危矣!”
泉献诚松了口气,急忙表忠心:“儿臣为父王赴汤蹈火都是天经地义的,怎会为了区区王权而置父王于死地?”
泉男生感动地擦了擦泛红的眼眶,哽咽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以后便只是大唐的藩臣了,大唐朝中的权贵若欺凌咱们,咱们父子能忍则忍了吧。”
泉献诚也伤感地道:“儿臣知道的,所以面对李县公的勒索,儿臣只能勇敢地……送上父王积蓄已久的钱财,只要命还在,钱财算得什么。”
“没错没错,儿啊,你终于长大了,父王很欣慰……”
父子俩互相安慰,自我感动,投入到悲情的角色中不可自拔。
良久,父子俩终于擦干了眼泪,回到李钦载面前。
“外臣再次多谢李县公发兵相救,待大唐平了泉男建那逆贼,外臣愿与王师同归长安,朝贡大唐天子。”泉男生恭敬地道。
李钦载笑道:“国主有心了,既然苍岩城之围已解,国主便随我北上,与英公主力会师如何?”
“外臣欣然从命。”
此时唐军已入了苍岩城,敌军防线已破,纷纷溃逃,城外散落一地的尸首和旌旗兵器。
硝烟未散,王方翼率部追击溃逃的敌军,另一部分唐军则高举旌旗入了苍岩城。
没多久,从城内走出一支落魄的高句丽军,这支军队大约五千人左右,军容非常狼狈,其中一半都是伤兵。
他们每个人都没精打采,就连他们的旌旗都懒洋洋地耷拉着,像极了中年男人回家交不起作业的样子。
李钦载好奇地注视着他们,泉男生急忙解释,这支五千人的军队正是他的麾下部将。
当初被泉男建篡位后,平壤城中仍然一部分军队愿意效忠他,哪怕是被泉男建的大军追杀,他们亦无怨无悔护送泉男生父子从平壤逃到苍岩城。
原本带了两万兵马的,然而一路与泉男建的叛军厮杀,死伤无数,进了苍岩城后为了守城,又折损了数千兵马,如今便只剩下了五千人。
听完泉男生的解释后,李钦载不禁赞道:“都是忠义之士,我大唐当以礼相待。”
“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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