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卫长安城的左右卫抽调了一万余人,由苏定方领军出京,浩浩荡荡朝西南行去。
大唐与吐蕃签了盟约,金齿部已归大唐。
有意思的是,两个大国签约决定了金齿部的归属,但金齿部却不知情,而且大概率是会反抗的。
这便是苏定方领军的目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只看金齿部是选择吃敬酒还是吃罚酒。
吃敬酒的话,苏定方大军随行的有大唐使节,也带上了许多厚礼,金齿部土著若是态度端正,反噬大家好商量,给金齿部的头人们赏几个官儿当当,甚至封个惠而不费的爵位,都好说。
若是吃罚酒,苏定方的大军就派上用场了,给脸不要脸,那就白刃不相饶。
大军出征,朝臣们纷纷自觉出城相送。
李钦载也去了,毕竟苏定方的出征跟他有关,大唐收金齿部根本就是他的主意,从头到尾都是他和李治的谋划。
对李钦载的相送,苏定方更热情,老将军披甲戴盔,却威风凛凛,尤其是肚子微微隆起,在一千多年后这叫啤酒肚,但在唐朝,这是标准的将军肚,没挺出个将军肚都不好意思带兵,没威严。
“小子不错,托你的福,没想到老夫居然还能平白捞到一桩功劳,哈哈!多谢了。”苏定方笑得很开怀。
说实话,这桩功劳还真是从天而降。
大唐的东征还没结束,朝中有名气的将军几乎都被李治遣到了海东战场,唯独苏定方留守长安。
海东战场打得热闹,契苾何力,薛仁贵这些将军们都立了不少功劳,苏定方留在长安本来一肚子火气,没想到在李钦载的谋划下,朝廷竟收了金齿部。
这不就来活儿了么。
金齿部是西南的蛮夷部落,当地土著性烈如火,桀骜不驯,岂会甘心被两个大国任意拿捏?
此次出征,苏定方敢断定必然要开战的,这一开战,功劳不就来了么,开疆辟土之功,也不逊海东战场上那几个老杀才了吧。
所以苏定方今日对李钦载特别热情,像穷鬼抱紧了土豪的大腿,甚至带了几分巴结讨好。
李家这小子太合口味了,无端端送了老苏一桩开疆辟土之功,他简直是老苏家的祥瑞神兽啊。
这要是自家孙子该多好,做梦都笑醒,老天瞎了眼,这等天纵之才居然给了李勣那老匹夫。
“苏爷爷一路平安,小子在长安静待苏爷爷凯旋捷报。”李钦载规规矩矩地行礼,话也说得四平八稳。
苏定方眯眼捋须,笑道:“老夫尚是首次征伐西南,小子学问高明,智谋无双,大军征伐金齿部,你可有啥交代的?”
李钦载想了想,道:“交战当慎重,西南丛林毒瘴之地,金齿部战力虽不及我王师将士,但他们丛林作战的经验却比咱们将士强多了。”
“所以苏爷爷领兵时千万莫与之缠斗,若遇敌引将士们进丛林也不要上当,丛林里他们便是王,咱们不可扬短避长,陷自身于险地。”
“总之,见到敌人了,咱们隔老远便放枪,他们钻进丛林,咱们就在外面放火,当年孔明先生征西南诸部,用得最多的战术便是火攻,苏爷爷不妨参详一二。”
苏定方捋须大笑:“小子见识不凡,与老夫英雄所见略同,没错,老夫也是这么想的。”
“领军征战大半生,老夫岂会在小小的金齿部栽了跟头,老夫与军中几位将领商议多日,对金齿部动手确实宜用火攻,小子不愧是天纵之才,一语道破关窍。”
李钦载咧嘴干笑。
主意明明是我刚说出来的,你却往自己脸上贴金,老不要脸。
苏定方丝毫不以为耻,而是一脸宠溺地拍着他的肩。
“好娃儿啊,好娃儿!”苏定方的表情突然变得深沉起来,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不知不觉都二十多年了,小子也成家立业,成了社稷栋梁,当年的一些秘辛事,你也该知情了……”
李钦载悚然一惊,这特么啥反转?
苏定方目光望向远方,表情渐渐迷离且唏嘘,一副追忆当年的沉醉模样。
“二十多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苏家老三生了个男娃,却被卑劣的下人偷走了……”
李钦载眼皮一跳,不知为何,他莫名闻到一股狗血的味道。
苏定方继续沉醉在回忆里:“当年苏家丢了娃儿的事闹得很大,苏家上下都快疯了,老三更是一病不起,卧榻年余,而老夫也无心朝政,上天入地找我那可怜的孙儿……”
“后来多方打听,才从知情人口中隐约得知,就在我苏家丢娃的那一晚,好巧不巧的,听说英国公府那一晚却捡到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你爷爷见这婴儿眉清目秀,分外可爱,一时动了心念,便对外称这是李家老二生的,从此视如己出,甚为珍视。”
苏定方此时眼中已饱含热泪,哽咽道:“英公捡了孩子,老夫又没证据说是我苏家的,此事最终成了一桩无头案,一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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