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展弛转身就去卫生间搓洗毛巾。他回来时看到郁欢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细微的动静让同为男生的他瞬间明白。不知哪来的勇气,他把被子拉下来一点,看到郁欢涨红的脸,还有拼命隐忍而紧咬的下唇,收好莫名的情绪,只说:“捂着要缺氧的。”
打飞机的事被撞破,郁欢别扭地转过脸,“不用管我。”
“怎么可能不管?才做完手术不可以的,至少得等创口愈合了拆线了。”
这几天叫他光看着什么都做不了,那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得做点分散注意力的事,跟黄展弛吩咐道:“明天你把我书包拿来吧,学习不能落下。”
但对方不认可:“你需要静养。”
“p3给我。”
“你需要静养。”
一口气憋着,郁欢没好气地蒙上被子,“好了好了,睡觉。”
……
两天后,郁欢已经没有大碍了,晚上也不用输液,所以终于能让黄展弛不用再来陪护。
周末,黄展弛还是把郁欢的书包拿了过来,跟他说:“你书包我暂时先放在宿舍的,借阅了你的笔记不介意吧?”
“不介意,随便看。我身子都被你看了还介意啥?”幸亏病房里没其他人,他才这么肆无忌惮。
“对了,语文卷子发下来了,现在要看吗?”
“看。”
黄展弛帮他把病床背靠部分升起来,从他书包里拿出卷子,还说:“知道吗,这回咱俩还不是倒数一二名,年级拉通排的,还有人九门比我们单一门还差。”
郁欢笑不出来,作文不仅一分没有,朱老师给他写的那行字下边,别的班的语文老师用红笔又写了一句:“因眼痛无法阅卷。”
呵,这就是师德。他在这痛得死去活来做手术,就换来这么一句极具讽刺的话。字迹明显都不一样,那个语文老师都不多问一下。说到字迹,这个阅卷老师的字迹郁欢还很陌生,但他决定必须要弄清楚到底是谁。
黄展弛见他脸色不善,劝解道:“好了别难过了,想喝什么我给你买。”
“可乐。”
“不行,可乐会胀气,不利于恢复。”
“随便什么,甜的就行。”他需要一点甜的来平复心情。
甜豆腐脑和鲜榨苹果汁摆在了小桌板上。
“这是什么?”这两样,郁欢只认识苹果汁。
“豆腐脑,你没吃过?”
小时候好像吃过,太久远了。
郁欢神色黯然地说:“我爸不允许我吃这些。”
不能尽享美食的人生多么可悲。黄展弛有些同情他,“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学校去。”
“真的?我要辣条、薯片、冰淇淋……”说着说着,郁欢不好意思起来,“会不会多了点?”
“不多,又不是一次全带来。”
想起前一晚的猜测,郁欢又追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跟我说老实话,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都说了不是。”
“那是什么?”
……
郁欢手术后的。
给郁欢化妆的年轻女孩随口闲聊:“小帅哥,你跟你爸还挺像的,这眉形简直就是复刻的。”
他立刻反驳:“不是,他才是亲的。”
说归说,他心里也泛起疑虑。是这样吗?以前没去仔细观察,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比黄展弛更像这家人的儿子。不过,世界上无亲缘关系而相像的人太多了,大概是一种缘分吧。
既然都上门服务了,拍摄地无疑就在这房子里。摄影师都夸赞这装修比他们影楼的布景要好,实地拍也更有意义。
郁欢以为全家福就拍那么一张,或者拍几张选一张最好的。按照摄影师的指示,室内拍了又在庭院里拍,不同的位置和姿势,但始终都是他们四人。
开始的时候,郁欢还比较拘束,放不开。有过拍照经验的黄展弛不厌其烦地给他示范,让他放松,然后轻松地完成了整个拍摄。
黄展弛又请求道:“这位大哥,再帮我们俩多拍一些吧。”
摄影师当然同意了。
期待的眼神看向郁欢。
其实,在黄展弛跟摄影师小哥讲的时候,郁欢就开始遐想了。只属于他们俩的合照,会是什么样的?
“拍。”
两人化身成翩翩佳公子,郁欢拿着一把写有毛笔字的折扇,黄展弛手持一根玉箫,或携手于池边对视一笑,或于凉亭里一人站着抚扇一人坐着吹箫,或坐于台阶上共同一本书……岁月静好,情谊甚笃。
刚拍了张都感觉不错的,黄展弛便跟摄影师提议把这张放大,他要挂墙上。
镜头里,黄展弛成了一名奏乐的清优,长身玉立,郁欢则是举着一台老式相机,屈膝弓背,对着黄展弛拍照。
摄影师对郁欢不吝赞美之词:“小帅哥真的很会拍,很有镜头感。”
返校了。
室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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