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的车程,到了湿地森林公园。
“为什么来这里?”黄展弛还以为郁欢会去欢乐谷这些地方。
“因为不要钱。”
他更不解了,郁欢不是在他那存了几千了吗,再说,这钱他可以出啊。
曾经还是完整的家时,郁欢的父母总会在节假日带他来这。十几块钱的公交月票,儿童免票,却可以开心一整天。只是这里经过改建,已经没有多少从前的模样了。
这公园是一处天然形成的海水湾,修了栈桥、凉亭,以及各种儿童游乐设施。有无数从海里涌来的鱼虾贝类,还有海鸥常常飞来停息,抢游人手里的零食吃。除此之外,行走在丰茂的柏树林里,看着笔直的树干根根高耸,能体验到宁静与闲适。
从没见识过这种廉价快乐的黄展弛就要拉上郁欢往悬空梯上去坐滑梯,郁欢想拒绝,多大的人还玩这个。但是有对大学生情侣问他们要不要上去,不上就让个路,他立马回:“我们要上去。”
黄展弛先滑下去,站在沙地里,扬起头,微笑地看着从顶端顺滑而下的郁欢。飞溅的沙子沾了一身,在黑衣上很是显眼,可小时候玩的那种恍如飞驰的刺激,至今仍回念。
两个半大的少年就像孩童一般,也勇敢地在等待荡秋千的孩子们后边排队,一人还拿着朵棉花糖吃着。
难得有扮演小孩的时候,就尽情放纵一天吧。
公园里唯一的收费项目就是海上蹦极,单人两百,双人九五折,照片二十五张一百。塔高约五十米,塔顶分别向两边延伸出两个跳台,惊叫声老远都能听到。
看出了郁欢眼里的向往,黄展弛提议:“试试?”
“不行,我不敢。”看着就那么高,站上去还没跳就腿软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黄展弛见郁欢还是不为所动,豁出去了,“我陪你跳。”
乘坐观光电梯上去,郁欢心里开始打怵,只有紧紧抓住黄展弛的胳膊才不至于走不动道。
挪到了平台边,黄展弛要双人的,教练见他俩个头和体重都差不多,从客观条件上来说可以跳,便问他们蹦过没,郁欢哪玩过这个?但黄展弛说:“蹦过。”
没想到他居然玩过蹦极,郁欢还是有点不信,“你真的玩过?”
“当然,不过是在外地。”看他神情不像是撒谎,这让郁欢多了份安全感。
套绳绑在了脚上,扣紧了卡扣。脚下,是奔腾的海浪,再往远处看,仍然是海,但是与在地面看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郁欢认真听着教练给他交代蹦极的要点和注意事项,侧身挪到平台边缘,抱紧了黄展弛的腰。
黄展弛也双手紧抱住他,“放心,一切交给我。youjup,ijup!”
一跃而下的瞬间,郁欢紧闭双眼,大脑只剩下空白。耳边是狂啸的风声,还有狂乱的心跳声,以及风刮过黄展弛的冲锋衣的哗哗声。就在他要窒息于急速掠过的空气中时,唇上蓦的压来一片柔软,只短短一息就移开。他忽然觉得,蹦极也没想象中那么恐怖了。
“我喜欢你。”黄展弛的声音不大,淹没在风里。
郁欢没听清,大声问:“你说什么?!”
黄展弛也大声回答:“我说,你成功了!”
他们在空中弹了数次,绳索才终于彻底垂下。头朝下晃荡着,郁欢也没松开手。
缓过来神后,郁欢说的。
给郁欢化妆的年轻女孩随口闲聊:“小帅哥,你跟你爸还挺像的,这眉形简直就是复刻的。”
他立刻反驳:“不是,他才是亲的。”
说归说,他心里也泛起疑虑。是这样吗?以前没去仔细观察,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比黄展弛更像这家人的儿子。不过,世界上无亲缘关系而相像的人太多了,大概是一种缘分吧。
既然都上门服务了,拍摄地无疑就在这房子里。摄影师都夸赞这装修比他们影楼的布景要好,实地拍也更有意义。
郁欢以为全家福就拍那么一张,或者拍几张选一张最好的。按照摄影师的指示,室内拍了又在庭院里拍,不同的位置和姿势,但始终都是他们四人。
开始的时候,郁欢还比较拘束,放不开。有过拍照经验的黄展弛不厌其烦地给他示范,让他放松,然后轻松地完成了整个拍摄。
黄展弛又请求道:“这位大哥,再帮我们俩多拍一些吧。”
摄影师当然同意了。
期待的眼神看向郁欢。
其实,在黄展弛跟摄影师小哥讲的时候,郁欢就开始遐想了。只属于他们俩的合照,会是什么样的?
“拍。”
两人化身成翩翩佳公子,郁欢拿着一把写有毛笔字的折扇,黄展弛手持一根玉箫,或携手于池边对视一笑,或于凉亭里一人站着抚扇一人坐着吹箫,或坐于台阶上共同一本书……岁月静好,情谊甚笃。
刚拍了张都感觉不错的,黄展弛便跟摄影师提议把这张放大,他要挂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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