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起来简直像高中校园里偷偷约会的情人,他恼怒道:“我在和你认真讲!”
“我也是认真的,”谢珈收回目光,“是你觉得我不认真。”
许书熠无话可说,他站起身,决定结束这场失败的开解,然而走了没两步,手却被握住了。谢珈拉住了他的手指,抬眼注视着他,问:“你谈恋爱了吗?”
许书熠有点吃惊。他下意识认为谢珈所说的“他”是周新桥,却全然没有想到,谢珈是误会了他和江谕在谈恋爱。而他和周新桥,实际并没有正式确认情侣关系,他想等到周新桥外派回来的时候,再开始这段恋爱,避免热恋一开始就陷入异地的困境,却没曾想谢珈会察觉到。
许书熠想抽回手,但失败了,谢珈力气比他大多了,他一时慌张道:“放开!”
谢珈平静道:“但你们应该没有到结婚这一步吧?”
许书熠睁大眼,琢磨不透他要说什么,但很快,谢珈给出了答案,他说:“那我想追你。”
路灯照得雪亮,周围都黑漆漆的,倒显得他们之间非常清晰,仿佛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许书熠身体僵住,倘若换一个人,许书熠一定不会相信,但谢珈并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他平日沉默寡言,但好像说出什么,就一定要践行下去,固执地一条路走到黑,许书熠结结巴巴道:“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珈松开了他的手,然而那点滚烫的热度好像仍残留在皮肤上,许书熠的手指反射性地动了下,听见他说:“我没有开玩笑。”
“你,”许书熠头脑嗡嗡的,想说这是不道德的,但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往后退了一步,有点气急败坏,“我回去了。”
这回谢珈没有阻拦他,许书熠跑回了宿舍楼,他缺乏锻炼,跑这一段又是使了全力的,一时气喘吁吁,肺刺得生疼。回到宿舍,许书熠坐在床上,忽然想,谢珈这样是他没有教好的错吗?
元昭仍然不在,估计又是和亲戚一起的,导致他连个可以聊天的对象都没有。
呆坐了半天,许书熠拿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最上面还是与周新桥的聊天框。下午打完那通电话后,周新桥没有再发消息过来,安安静静的,像随时在等待他的质问。
或许是心有灵犀?手机震动了下,显示是周新桥的视频电话。
许书熠没有想好怎样问他,想挂断,却手误点到了接通。周新桥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像是刚洗漱完,穿着一身灰白色的家居服,面容英俊,冲他笑了笑:“小熠。”
许书熠有点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他还穿着制服,头发也乱乱的:“我刚回宿舍,本来想先洗个澡再给你打电话的。”
“那先去吧,”周新桥温和道,“结束再联系我。”
这通电话结束得很快,但方才因为谢珈的表白而有点动荡的情绪,却因为周新桥的话语有点安抚了下来。许书熠简单冲了个澡,迟疑了下,没有拨视频,而只是拨了语音电话。
周新桥:“洗完澡了吗?”
“嗯,”许书熠说,“洗完了。”
说完后,两人之间陷入沉默,都在等对方先挑起话题。许书熠趴在床上,手机放在米白色的枕头边,听着周新桥的呼吸声,鼓起勇气,终于问道:“学长,两年前我们去支教的时候,你有替我收到一封情书吗?”
说完后,许书熠很想立刻挂掉电话,他怕从周新桥那里听到答案。但周新桥回答得很快:“有。”
许书熠心里咯噔一声,张了张嘴。
“是谢珈给你的情书,”周新桥声音沉稳,他说,“那封信上面有个桃心,学院导员——你记得他吗?姓王,他一眼看出那是封情书,所以很生气,说‘学生怎么能给老师写情书,胡来,这是败坏风气’,然后把这封信扔进了碎纸机里。我想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王导员许书熠记得,是个非常死板的老古董,平时很难相处。所以许书熠很是讨厌他,平常也不和他讲话。
许书熠突然松了口气,他无法想象,如果周新桥说“是我扔了你的信”,他应该怎样回答。许书熠又问:“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你当时本就看不惯他的做派,如果和你说了,你一旦和他起冲突,反而会影响你的毕业,所以当时没有告诉你,”周新桥顿了下,轻声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管好你的信件。”
他的语气很低落,许书熠反倒歉疚起来,这的确不是周新桥的错,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于是许书熠摇摇头,想起周新桥看不到,又说:“不能怪你。”
说到底,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周新桥当时也不过是个大学生,处理问题无法面面俱到,他不能责备当时的周新桥。
周新桥说:“但你今天没有和我发消息。”
“我只是……”许书熠小声,“误会你把我的信给扔了,所以有点不高兴,对不起。”
周新桥顿了下,声音依旧很温和:“不用和我道歉,我也有错,你会误会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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