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等晚上。算算,她能在这座小院呆一整天,实在令人欣喜。
等到日中,人丁渐稀,绿栀终于得了空,欢欢喜喜的端着茶水进了屋,道:“小姐这是去哪了,连个口信也不带,存善堂开张那天,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她掰了掰手指头,又道:“小姐你不知道,咱们的生意可好了。”
绿栀说道此处,又小有幽怨,道:“可惜药铺生意好,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再说李伯伯总是白给人药,一对账本,咱还亏出去不少呢。”
薛凌从一堆纸张里抬起头来,她回来翻了半天才从床缝隙间把平意找出来塞袖子里。算得江府的狗运气好,那会出去竟是没带着。以前从未离身,昨儿一放下,就忘了拾起来。想滑出来时才记起,这是存善堂外。
“小姐这般看我做什么”?绿栀本是坐在茶桌边,见薛凌抬头不说话,捧了茶碗过来,道:“李伯伯煮的甘草茶,甜丝丝的可好喝啦,我拿井水冰过,小姐要不要?”
薛凌却是飞快的将刚涂过的三次张纸揉成一团,道:“不必了,我不怎么爱吃甜。”
绿栀仍不死心,道:“不是很甜呀,小姐试试嘛。也真是奇怪,桃花酥那么甜的东西,小姐你又喜欢的紧,我差小石头去买啦,一会就回来”。说着她把茶碗搁薛凌旁边,又顺手去收那一堆纸团,只说是废弃了要丢掉。
薛凌手疾眼快拦了一把,上头东西,多不能见人,她还没来得及烧,绿栀就闯了进来。这位的习惯倒是改的飞快,连门都不用敲了,哪儿还有一丁点在齐府做下人的样子。
绿栀不知薛凌在想什么,她每日来去,赶着趟儿似的,若是进个门还得问问允不允许,药锅子早在炉子上熬干了。何况这院里几个人,生身父母自不必提,老李头也是拿她当自家女儿看,剩下个小帮工石头就更不用说了,如此随心所欲过了快俩月,规矩一词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且她替薛凌收拾过数次笔墨东西,见着纸上来来往往都是百家姓,也就没记起要不要不避讳什么。这会见薛凌动作大了些,方觉薛凌是不是学了些别的东西,在练字啥的,不好意思给人瞧见。一个官家小姐,只懂百家姓一书,说来确是有些丢人。
然她自认为和薛凌亲近,最近又被院里几个人捧着宠着的骄纵,此刻就起了和薛凌打闹的心思,故作凶狠要抢,道:“小姐写的是什么,都不敢给我瞧了,我非要看看。”
除了齐清霏,薛凌少有和这个年岁的女儿家玩笑经历。但即便是齐清霏,也没接触过她在谋划的事。对上这场景,她连周旋都不会,又恐纸团流落出去给存善堂带来祸事,脑子一急,平意就从袖子里滑了出来。
绿栀手已经伸到面前,纵薛凌拿捏得当,削掉的是桌上纸团,她仍被吓的不轻。寒光过处,纸团被挑起来,又化为碎纸纷纷扬扬往地上飘,绿栀也跟着“咚”的一声坐地上。
她看不懂剑招,只觉得,自己手再晚缩分毫,一定会被削下来。
屋里叽喳霎时凝滞,薛凌想伸手去扶,顿了顿,却只端起桌上甘草茶一饮而尽,道:“帮忙收拾了”。言罢一甩袖子出了门。明明她是最喜欢存善堂这一院子人的,却不知为何,反而缺了些耐心。
病人仍是时不时的有,老李头自然也没歇下。薛凌门口站了半晌,绕到后院角落石榴树处,捡了根粗壮枝丫躺了上去。捏到右手腕处,便懊恼丛生。这京中诸人,开开心心迎她回来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随口扯两句谎,拿回纸团就是了,偏偏自个儿就甩了平意。
无聊处又多了些烦闷,薛凌想挖俩草根来嚼。看了一圈,这地儿应是被绿栀的爹翻过,一根杂草叶子都找不出来,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纸上写的都是什么呢?无非就是那档子见不得光的破事儿。她找不到人商量,只能写出来一条条的去理顺,惯来如此。只是,现如今又多了个拓跋铣参合其中。
信一到拓跋铣手里,就该是哄着苏家出财,骗着霍家出人。等拓跋铣拿到了东西,就会把过往与霍家来往的全部物证送给她薛凌,再帮忙把霍云昇骗到宁城去。到时候,京中就只剩霍准。先行扣住他,就算御林卫还有大半是霍家亲信,也是群龙无首,不足为惧。
薛凌思绪略停,不知道李阿牛现在在御林卫是个什么位置?倒是要找个点儿去瞧瞧。
等霍家死透,她就得帮拓跋铣把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不知当初魏塱与拓跋铣谋朝,是不是也和她那晚在鲜卑如出一辙?毕竟,拓跋铣说的是“当初魏塱允我西北八城,不料事后反悔。如今我学了个乖。”
他瞧着薛凌,挑眉道:“你先替我拿下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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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佳偶
鲜卑王宫不似中原烛火暖黄,几个黑铁盆里炭火熊熊,晃得满室光影流离。薛凌握着手里酒樽,想瞅一眼无边月色。却发现此地建筑不过画虎类犬,远不是京中那般推窗见天地的和合之道。这么一想,连带着觉得这屋里空气都有些流通不畅,让人呼吸急促。
见她许久不答话,拓跋铣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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