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旸起了疑,道:“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事。”
薛凌转身走了几步道:“这本不是朝廷的安排,我长在宁城那些年,太平无事。城里将士闲的慌,天天捣鼓些怪东西,就不知还有用没有。”
霍云旸道:“拓跋铣多疑,拿了平城的粮草后,未必肯再往宁城来。”
薛凌坐回椅子上,笑道:“所以你原打算,他不来,你发兵去追,驱胡百里,打声而归,是么。万一,他来了呢?”
“来也无妨,宁城连平城驻军五万,胡人一来,我即刻向朝廷要求增兵。乌州援军……”
薛凌抢过话头道:“乌州援军不到,你就说皇帝借胡人之手杀害忠良,乌州援军到了,你就杀几个将士,贼喊做贼,说沈家陷害霍家,还能打出个清君侧的名义。”
霍云旸张口欲辩,薛凌抬手止住他话头又道:“罢了,是我多言。我不与你绕弯子,以你霍家与拓跋铣的关系,必然能将拓跋铣引到宁城城下,我告诉你机关所在,你给我杀了他。拓跋铣死讯何日传到京中,我就何日将信递到霍云婉手里。”
“好,依你所言。”
“我回房收拾行囊,稍后与你去城墙上,完事后便启程回京”。说完薛凌起身走出房门,身后霍云旸望着背影皱眉没多说话。
薛凌恐暗处还有人跟随,进到房里仍是一脸欢天喜地模样。她本没几件东西要整理,心不在焉折腾一会,唯一牢牢抓着的,只有那柄短剑。
城墙上,从来就没什么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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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袍笏
这谎言听上去便让人觉得蹩脚,倘若真有这种好东西,十里八城一并装上,哪用的着人去骗,只管用几条不值钱的贱命以挑战主将的名义将人拖到指定点位就行,何愁这城守不住。
霍云旸在此地三年于,也是真正领过兵的人,按理说不该被薛凌骗了去。可当年宋柏于平城战死,拓跋铣未作丝毫停留,随即发兵宁城。
鲁文安等人撤兵过来,行走了整晚合半个白昼。原是汉人骑兵多不过不过十之有二三,平城驻军又是为守,远远没有这个数。因此马匹严重不足,步行过来免不了耗费时日。
胡人却是几乎人人行马,平城城破之后,前阵杀到宁城不过数个时辰。那个时候,魏塱已经登基,黄旭尧在宁城,本是为了无忧公主的亲事尚未返回。
战事一起,薛宋被打为反贼,黄旭尧临危受命。新帝登基的第一桩军机要事,底下自是没人反对,且也找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
黄家亦武将出身,近京兵马自先帝在时就是黄家人在执掌,黄旭尧也是他这代翘楚,恰好又在宁城,再合适不过。
不料当日黄旭尧以出城迎敌为由,吩咐将士城门大开,双方一经交战,此人便不知去向。皇帝本想再调黄家人过来接手西北兵权,不料霍家上了人证,义愤填膺指责黄旭尧向鲜卑王跪地请降,诸多将士亲眼所见。
原胜败兵家事不期,梁十几年安稳,黄家小儿出师不利,顶多是个笑柄,算不得重罪。可这么被人一参,端的是赔了自家性命,又辱天家威严。黄老爷子再不敢上蹿下跳,又逢霍家请命,霍云旸这才杀到了渭水。
而沈元州一脉又是后话,于霍云旸来讲,此刻不值一提。他在意的是,黄旭尧吩咐开城门当日,宁城原守将尽数身亡,报给朝廷的当然是为薛宋所累,血染疆场,可真正这些人是为什么而死,又是怎么死的,霍云旸心里有数。
所以他难免会想,会不会那些人真藏着什么秘密没来得及说,就被黄家人给弄死了。宁城那么久没打仗也是事实,自己在这呆了三年已是觉得无趣之极,十来年的闲人什么东西弄不出来。
再不济,就这位“鲁姑娘”的言谈举止,说墙上有啥取敌狗头的神兵利器或许夸大,但有点什么半瓶水的小东西藏着应该是真有其事。
她想杀了拓跋铣也是情理之中,当年确实是皇帝拜托拓跋铣拖住薛弋寒,不让其在先帝死后立即回京。既然她连皇帝都想杀,多杀个鲜卑番王,根本不值一提。
况且,去城楼上去看看,似乎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霍云旸还在揣度薛凌用意,但思绪总是时不时的被打断,平城兵马撤过来,大事小事底下人都在上报,屋里少有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刻。
不等彻底消停,薛凌又走到了面前,霍云旸只当是来邀他一起上城楼,多留了个心眼,借着手上还有一堆活儿要安排的理由,道:“我指派个人与你去吧,平城的人撤过来,稍后我要亲自去瞧瞧。”
薛凌放下包袱道:“不急,方才是我想漏了一着。平城的人马是连夜撤过来,你为防出错,绝不会提前撤人。也就是说,必然是拓跋铣已经兵临城下,他们才会撤的如此急。”
“是有如何。”
薛凌上前几步,郑重道:“平城是座空城,拓跋铣断不会多花功夫在那享受战果。胡人纵马过来,至多半个上午。也就是说,如果他要来的话,今天中午就应该在宁城附近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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