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他复杂的看着池南露出来的脸,他知道,他昏迷不了多久,不一会儿就会醒来。可是这已经足够他带离那群人。何韫盯着池南手臂的血色——那是刚才在逃亡之中他被打中了手臂,即便池南一声未吭,不让何韫知道——他没有办法去赌。
如果这一枪打中的是心脏……何韫的呼吸不由急促了起来,他定定的看了池南几秒,最后极轻极快的在他的唇上亲吻了一下,冰冷的像是落下的雨。
“再见了。”他的小少爷。
……
最后三发子弹。
何韫靠在树干遮挡处,他尽量隐秘着自己的动静,雨已经小了下来,水滴让林子里的声音更加的清晰,走动间不可避免的带动叶片的窸窣声让他再也无法隐蔽在暗处,他已经解决了五人,而现在只有三发子弹,而现在看似安静的林子里他所知道的敌人,就有六人。
近一个小时的躲藏让他的精神紧绷到快要断裂,肩膀中弹的痛感让他的右手几乎报废,无法再捏紧抢把,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左手。但是疼痛确实是一个问题,雨水冲刷着他的肩膀,大量的失血与温度的流失让他头脑昏胀。
可即便他现在就要死,何韫冷冷一笑,他还能再带走三个。
脚步声越发的近了,何韫紧绷着神经,他屏住呼吸,就听到模糊的闷哼,子弹乱飞,一阵惊乱,片刻之后林子里恢复了窸窸窣窣的小雨声。
什么情况?
是他们误开了枪?还是他的支援已到?
何韫不能确定,他侧耳倾听,便听到有极轻的声音渐渐朝他靠近。
是谁?
他们的人?还是敌人?
何韫紧了紧抢把,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放松了身体。
“少爷。”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林子里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寒意却让何韫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呵。”
他发出极轻的笑,辨认不出情绪:“你怎么知道是我?”
“……香味。”
无数次的身体交合,那股极淡的香味总会让何韫深刻记忆。夹杂着雨水与土腥气,在血水之中突然夹缝而来的轻柔的冷香,让何韫一下子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池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何韫显然太过于狼狈,他的身上全是泥水,分不清是血水亦或是其他,;身上裸露的皮肤皆是擦伤的痕迹,大片的,五官都被血污泥水遮掩了大半,只有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的,就这么看着他。那眼里的光……是什么时候开始重燃的?池南想,大概是好久之前,他刚开始的时候在他眼睛里看到的,亮晶晶的,好像是什么小狗一样,里面满是融化的爱意与热切。可惜这只狗已经有了主人……而现在,这只狗的主人变成了他。
池南俯下身,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往上抬,声音冰冰冷冷的:“真脏。”
“……你知道,擅自离开主人的狗,会遭遇什么惩罚吗?”
何韫却只是笑,又差点死过一次,忽然他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曾压在心底的豁然开朗。既然他已经决定活下去,就不能再活在回忆里。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睛里全是池南的影子,他轻声说:“你想要怎么惩罚都可以。”
池南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唇角,冰冰冷的,就像是意识模糊间那个凉的像是雨丝一样的亲吻,他的睫颤了颤:
“……不准再有下次了。”
“好。”
不过是想要抓到最后的间谍,他故意透露出自己的行踪,本来那个家伙可以隐藏的更深,但是眼看着他吞没了傅中立的一部分想必是坐不住了,如果再等下,怕是更没有机会。于是,池南亲手给了他这个机会……只是没有想到,何韫竟然直接打晕了他,昏迷不过十分钟不到,池南醒来的时候简直是怒火焚心,何韫……怎么敢?!他一方面人在此处,心中早已有背叛者的名单,如今不过是更加确定,他冷静的吩咐手下执行最后的命令,一边让埋伏在山林里的人开始搜山。他的身上带了跟踪器,能够让手下人清晰的知道他的方位,而何韫离开了他,在诺大的山林里穿梭一下子根本就找寻不到行踪。
陆陆续续的只能发现被何韫反杀的尸体,雨季的山林很难找到人行的踪迹,池南的面色越来越冷,而手下的人眼看着心中越发的惊,只能祈祷着下一具尸体千万别是何韫,不然那条疯狗的主人……也是个疯子啊,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好在,他找到了。
池南垂下脸,去亲吻何韫的嘴唇,何韫下意识的便仰起头,冰冷的吻落下,他乖顺的半阖着眼,任凭池南侵城略地。
他从未在其他人的眼中看到过如此热烈的感情,浓郁,炙热,像是燃烧的火焰,他像是信仰般的爱慕着他的父亲,小时候的池南不明白,也从未体验过。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于他的疑惑,迷茫,变成了浓郁的嫉妒。
嫉妒?对谁的嫉妒?
池南想:那个男人真不配拥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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