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又恢复了平静,起码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霍言川出差那天,谢南青像往常一样准备了早餐。
霍言川下楼时,霍谨宵正坐在桌边吃饭,抬头和他打了个招呼。
他走到桌子的主位坐下,盘子里的煎蛋火候正好,三明治用油纸包住,牛奶温度适宜,一切都像设定好的程序似的精心布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霍言川吃饭耽误了点时间,有些迟了。
卧室里,他飞速套上衬衫,例行嘱咐道:“这段时间我不在,还是要拜托你照顾一下谨宵。”
谢南青抱臂靠在桌旁,看霍言川自己系领带。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他说。
霍言川系领带的手一顿,突然想起了什么:“过两天是谨宵的毕业典礼,我肯定赶不上了,你替我出席一下。”
谢南青点头,淡淡道:“好。”
他们的对话像是一场例行公事,丈夫离家前对妻子总是有无意义的嘱托。
霍言川思忖片刻,觉得交代完了,拎着公文包下了楼。
谢南青看着他的背影,作为妻子,他似乎应该公式化地说“等你回家”“早点回来”什么的,但谢南青不知道怎的,说不出口。
可能是因为说了也没有用,毕竟腿长在霍言川身上。
霍言川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踏出家门,上了车。他系安全带时回头看了一眼房子,一切又确实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就像是一场舞台剧,每个人都配合剧本,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直到这场戏随着车子的离开中场休息,每个人才在原地冒出一缕活气。
转眼到了霍谨宵毕业这天,霍父霍母和谢南青都出席了他的毕业典礼。
霍谨宵拿了录取的大满贯,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全校学生讲话,整个人站在台上意气风发,熠熠生光。
典礼后,霍父霍母与他照了几张毕业照就忙去了,留下霍谨宵一个人眼巴巴地看着谢南青。
谢南青心一软道:“好,我陪你参加毕业晚会。”
“你最好了!”霍谨宵笑容灿烂地把手捧花放到谢南青手里,搂着他的肩膀,带着他背对教学楼,举起手机:“看镜头——三二一!”
拍毕业照一秒的时间,定格了这个注定不平凡的盛夏。
霍谨宵毫不避讳地把照片设置成屏保,“青青,这是我们,聚光灯下人们翩翩起舞,这是一场盛大的告别。
围绕着十二点的钟声,幽邃的大提琴荡起层层涟漪,撩动着人们的心弦,晚会的高潮终于来了。
不知道谁做了第一个送纽扣的人,周围掌声不断,穿着长裙的少女接过纽扣,答应了alpha再舞一曲的请求。
谢南青眼里带着笑意,注视着鲜活温热的他们,钢琴弹出一段异常明快的高音,看热闹的人们慢慢散去。
霍谨宵回到了谢南青身边,脸上笑意盎然:“我可以提愿望了吗?”
谢南青眼神温柔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霍谨宵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们做一笔交易。”
谢南青嘴角带笑:“好。”
霍谨宵摊开手掌:“我想把这枚纽扣送给你。”
谢南青心中一颤,问:“你想我拿什么来换。”
霍谨宵深深地看着他,道:“一支舞。”
谢南青许久未动的心似乎被人撩拨了下,熟悉的萨克斯响起,他搭上了霍谨宵的手,两人一起走进舞池。
霍谨宵把控着他们的步伐节奏,谢南青跟随依从,他们的步调一致,涌入人海。
这是霍谨宵跳过的最快的一支舞,也是谢南青最慢的一支舞。
舞曲结束,霍谨宵拉着谢南青奔跑在宴会厅外。
霍谨宵带着谢南青穿过花园,跑到一辆越野车前。
谢南青认识这是霍谨宵的车,车后座堆了两箱水和游玩装备。
霍谨宵气喘吁吁,却没有放开谢南青的手。
他灿然一笑,眼睛里闪着亢奋的光:“拿着手机,其他什么都不用带,走不走?”
谢南青的心跳还在因为剧烈运动而持续加快,他什么都不想,只跟随自己的心:“走。”
这是一场动人心魄的私奔,霍谨宵不问来路,谢南青不虑归途。
夜色尚浓,越野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车窗不断涌入松弛的凉风。
谢南青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因为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和霍谨宵一起去。
霍谨宵开车,谢南青就坐在副驾驶小憩,一睁眼,远远地看见地平线升起,他突然觉得世界是如此辽阔无垠。
霍谨宵把车停在一片原野,四周是盛开的浅色洋桔梗,他们一起坐在车前盖上看日出,风猎猎作响,当橘红色的光辉点燃天空时,他们悄无声息地接了第一个吻。
两个人走走停停,开得累了就找地方住一晚,甚至还在车里睡了几夜。他们随性又散漫,自由又疯狂。
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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