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外传来:“他现在就缺个夫人了。”
“……嗷,那也是。”
宋清婉口内含酸,径自坐回去。
老太太挑来挑去也未下决心,觉得哪一个都好,只能暂时作罢。
她把为难的事情,吩咐给二媳妇:“等崇儿下了朝回来,你便将画像拿过去,叫他自己相看相看吧。”
宋清婉愕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老太太慈眉善目:“你们同辈,也好说话。”
“……是。”
兄弟俩下朝归来、用过午膳后,霍崇去了城外军营演兵,霍朗在西厢房的正厅读书,宋清婉则与南府管家钟先生一同料理新年之事。
让宋清婉接手年节庆典的事情,便是对她霍府媳妇身份最大的承认。这意味着她这位正妻在南府本家是有实权的,仆人自不敢轻待她。
而这却是霍崇的意思,老太太便依了。
这也是老太太急着为他婚配的原因。
二媳妇料理大伯哥府中的事情,虽名节上也过得去,终究给人一种怪异之感。
好似这媳妇是兄弟二人共用似的,不大妥当。
不过暂且由宋清婉料理着,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今日便在前厅看账本、点仆人、处理采买的事情。乌泱泱一大群人皆知道了少将军夫人的手段,被她收服,以示敬意,便直接口称“夫人”,省去“少将军”三字了。
涉及到大小官员拜会送礼这一块,宋清婉与钟管家皆拿捏不定,管家的意思是,还需问了少将军的意见。
少将军即霍朗。霍崇执掌帅印之前,霍府诸人以长少区分二位将军,这个习惯在南府得以保留。
忙了大半晌,宋清婉步履匆匆回到西厢,将名单递给夫君过目。
霍朗见小夫人料理家事认真,心里更疼爱她。拿狼毫蘸饱了墨汁圈出几个名字,道:“这几位由我和兄长亲自拜会,备的礼须别致些。旁的人只见礼即可,无须下拜帖。”
霍朗圈的名字之中,有一个叫贺琮钊的。其妹之画像也在老太太的那堆卷轴之内,宋清婉便多问了两句:“夫君可了解这位贺大人?”
霍朗佯作吃味:“夫人如何在为夫面前,关心起外男来了?”
宋清婉嗔他一眼,又怕他真疑自己与外男有染,便解释道:“妾领了母亲的军令状,要为大哥说亲呢。”
霍朗凤目微弯,拿书册点了点她的额头:“夫人可别去惹大哥,届时为夫都保你不住。”
宋清婉委屈道:“母亲将事情甩给我了,那夫君倒是替婉儿去伸张正义啊。”
她把身子撇到另一边,不开心了。
霍朗知道这是要哄了,便把夫人的手牵在手里把玩,道:“兄长的婚事,他自会拿主意。”
宋清婉一想到霍崇要婚配,就浑身不舒服,但是在霍朗面前不好发作,便问:“那……夫君去问问大哥?”
霍朗见妻子狡黠得像只小狐狸,也情愿替她探一探大哥的口风:“过两日,疾风营军士骑射大比,为夫与大哥皆需出场。带夫人去看看?”
“好啊好啊。”
宋清婉一口应允。
不对,疾风营……那不是她与霍崇偷欢之地?
她心虚极了,绞着衣角兀自后悔,不该答应得那么爽快。
霍朗不知,但他出于人夫的敏锐,隐约觉得兄长看夫人的眼神不大清白。东府那一晚,大哥没有把话说完,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昨晚窗外沉肃如山的人影,霍朗怎会认不出来?大哥究竟是偶然来找他,还是有意要听他夫妻二人的墙角?若是有意为之……他简直不敢想,兄弟二人难道要为了女人同室操戈?
他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霍朗的眼里划过一丝阴翳,莫名说了一句:“夫人要乖。”
声如击磬,清冽动人。
宋清婉却脊背发寒,不知何故。
转眼,他便春风化雨地笑了。
“夫人抖什么?”
“为夫便给夫人讲一讲这贺琮钊。”
“贺大人乃御林军统领,虽是楼党,却也是其中少有的清流。”
“他的妹妹若是来配大哥,也是门当户对。”
宋清婉不知哪里惹得霍朗不高兴,只敢顺着老狐狸的毛摸,当个应声虫,温婉一笑。
“如此,二人正是郎才女貌了。”
疾风营的骑射大比,挑在了一个天高气爽的好日子。
虽仍是冷,总归是没有落雪了。
营内将士张灯结彩、忙忙碌碌,烧起篝火,架好铁锅,热腾腾的一锅水沸开,雾气蒸腾起来。
红纸包好的年礼堆在帅帐旁,垒得像一座小山,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相熟的士兵们聚在一处,聊天、喝茶。
只是军中禁酒,不能畅饮,实乃可惜。
原来所谓的骑射大比,乃是疾风营的年终犒赏大会。一年的演兵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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