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烧到的是尾巴,却好像把心尖最柔软的部位放在那烧红的铁片上残忍地烫了一遍,火辣辣地疼起来。
他转回身,收拾自己的尾巴。这本来是半夏最喜欢的地方,如今焦红了一块,很难看,很疼,钻心似地疼。
有那么一瞬间,阳光明媚的世界仿佛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一瞬之间,就露出它本来的,狰狞可怖的模样。
半夏回来的时候,发现了凌乱的厨房,掉落一地的衣裤。
小莲整个人趴在洗手间的小水盆里,在凉水中泡自己的尾巴。
“怎么了?”半夏赶快把他捞起来,发现他从内到外都几乎冻僵了。
“煮饭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一点点尾巴。”小莲在半夏温暖的手心颤抖着闭上眼睛,“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冷。”
即便他这样说,半夏还是匆匆带着他打车到了宠物医院,找医生看了一下。
“又是你,”医生还记得半夏,“小心一点啊,守宫是很娇气的小伙子,身体娇气,心也娇气。别让它老是受伤。”
“我先给你开点药,回去涂一涂。仔细观察。如果会继续恶化,再来找我。”
半夏知道,再来找他的意思,就是得把尾巴切了。
想到那个场面,吓得她舌头都捋不直了,一出院门就对小莲连连交待,“最近咱别做饭了,好好休息一段。我每天给你点好吃的行吗?我自己也保证一天三顿按时吃,定量吃,吃好的,绝不会再犯胃病。小莲你好好养着,别再吓到我了。”
小莲拖着涂了药的尾巴,从她大衣领口钻进去,把自己整个贴在温暖的劲窝上,轻轻嗯了一声。
在全国大赛上拿奖的半夏,回到学校之后变得异常繁忙。
学校为她举办了小型的表彰仪式和音乐演出。
另外临近期末了,需要加紧准备期末各科的考试和个人音乐会。
因为学院杯金崭露了实力,老郁开始觉得可以安排她开始准备国际性的小提琴比赛,把这个年纪该拿的奖努力拿上几个。
因而疯狂地给她布置了更多的作业。
可把半夏忙得个脚不沾地,也就因此忽略了小莲偶尔流露出的那一点不对劲之处。
小莲也没有显得特别不对劲,尾巴上的烫伤愈合得很好。
半夏暂时不让他煮饭,他似乎也就同意了,只是每天变着法子的点外卖。
一个星期里甚至掏钱给半夏叫了三次燕窝,喝得半夏心都虚了。
“莲啊,我,我这只是胃病,不是公主病。要不,咱们还是省着点吧?”半夏一边美美地把燕窝喝一半留一半给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和他商量。
他还显得特别粘人,只要半夏放学,几乎每一刻都和半夏粘在一起。
陪她去咖啡吧,陪她去育英琴行,陪她站在人潮流动的街边灯下。
在那些暗不见光的夜晚,甜香四溢的黑夜里,小莲仿佛突然彻底地剖开了自己,把那颗本来紧紧包裹着的,矜持而含蓄的心毫无顾忌地表露出来。
他毫无保留地迎合着半夏喜欢的一切,任凭半夏对他予取予求。只在半夏忍不住伸手想要开灯的时候,坚定地按住她的手腕说不。
有时候,因为他那种若隐若现,汗水淋漓的模样过于恼人,半夏会忍不住扑上去咬他的肩头。
混沌中,那人会发出一点野兽般的呜咽声,还要亚着声调说,“再用力一点。”
简直要诱人去犯罪。
“舍不得呢。”半夏用舌尖轻轻舔自己咬出来的那个牙印,“小莲这么好,要一点一点的,天长日久地慢慢吃掉。”
黑暗中的那个人在那一瞬间就被点燃了,燃烧了神魂似地用尽一切给了半夏难以形容的藉慰。
那样的快乐总是走得很高调而剧烈,甚至不给半夏过多流连的机会。烟火一般在黑夜里轰起来,绚烂地落幕。
半夏浮在潮水般的余波里舒服地叹气,伸手摸了摸黏糊糊的小莲。在陷入梦境之前,呢喃着自己的男朋友聊天,“老郁说,明年开始,我会有很多比赛和演出。要去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国家,见到各种各样的人。”
“我们一起去,一起去看看广阔的世界,不同的风景,好不好?”
“小莲你高不高兴?”
手中的小莲什么时候换回了守宫的模样,半夏已经不知道了,她下意识轻轻抚摸着那凉冰冰的肌肤,陷入了放松而舒适的沉睡中。
黑夜里,小莲暗金色的眼睛透过半夏的指缝默默注视着她。
像是在心头粘了一根丝线,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把那线扯一下,摇晃得整颗心散乱一片,溃不成军。
想把她摇醒,大声告诉她发生的一切。心底却又软了,不忍心看见快快乐乐的她,因为自己露出痛苦的眼神。
每一个月,都会雷打不动地蜕掉一层外皮。每一次,时间都变得越来越短。
自己所期待的好转,渴望的稳定,根本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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