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先前断掉的尾巴被小男孩放在一个盒子里,已经慢慢干瘪腐烂,但它身上的新尾巴正在一天天长出来。
这时候小男孩才放松下来,相信了小伙伴之前说的话。
人类的手和脚断了就是断了,永远不可能再生。但这隻顽强的小生命躲在黑暗里养伤,虽然它曾经抛弃了自己的尾巴,但是终有一天它的尾巴会长回来的,那一定是条更好的尾巴。
每天弹琴的时候,他就把那个鱼缸摆在钢琴上。弹累的时候,就趴在琴盖上,看那隻大部分时候都一动不动的蜥蜴。
外公的家和自己平时居住的城里不太一样,这里的时候好像流淌得异常缓慢,知鸟在高高的树顶上鸣叫,夏日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晃眼的光斑。
小小的蜥蜴在玻璃缸里发呆,不用做任何事,一呆就是一整天。
男孩甚至有些羡慕它,做一隻蜥蜴可以什么也不用想,每天可以无犹豫地发呆,好像比人类还要幸福。
凌冬从温暖的火炕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好像做了一个关于小时候的梦。
或许是因为回到了这里,他总是梦见从前的事。他睡眼惺忪,手下意识去拥抱身旁的半夏。谁知这一抱竟然抱了个空。
清醒过来凌冬看着身侧空荡荡的床有些惊异。往常这个时候半夏应该还在他身边睡得香甜。
“半夏?”他喊了一声,家里安安静静,窗外的天空蒙蒙亮,飘着细细的雪花。
凌冬莫名有些心慌,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寻找半夏。却看见被子里面有一团金黄色的东西。
他的心臟几乎跳漏了一拍,定睛一瞧,是隻巴掌大小的豹纹守宫。守宫的颜色,是温暖的金黄色,那纯正的色泽就像是夏日里最明媚的阳光一样。
凌冬知道,这种品种的守宫,名字就叫做“阳光”。
就像是浑身漆黑的他,是属于名为“黑夜”的品种一样。
只是现在不是考虑品种的时候,他拉着被子的手僵硬了,甚至不敢去细想心中那最可怕的猜想。
在棉被里窝成一团的守宫恰在这时候清醒过来,睁开大大的眼睑,露出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
她的模样可爱极了,漆黑的圆眼睛下面是一张带着微笑弧度的嘴,看上去就像是无时无刻都在笑。
金黄色的豹纹守宫抬起脑袋,动作十分拟人化,她先瞧瞧自己牙签似的小爪子,扒拉一下身前的床单,随即歪着脑袋瞅瞅身旁的“庞然大物”凌冬。
凌冬的手臂简直要颤抖起来了,生怕吓着她一般轻声问:“半夏?”
他甚至希望这只是半夏和他开玩笑,买了隻豹纹守宫回来故意赛在他们床上吓唬他。
可是看到这隻豹纹守宫的第一眼,他心里就有种强烈的感觉:这就是他的半夏!
金黄色的守宫并没有流露出惊慌的样子,呆萌地用爪子捧着自己的脸,甚至还有点兴奋,“哎呀,我怎么变成这样啦!”
那声音的音调很奇特,细细绵绵的,一点不像半夏的声音,但说话的口气却和半夏一模一样。
凌冬小心翼翼把半夏从床上捧起来,张了张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感受到她细细的爪子抓着自己,柔软的肚皮贴在自己手心的肌肤上。
原来,之前她把我捧在手里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如果,半夏也像是自己经历过的那样,时间一天天的减少。那么凌冬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哪怕只是现在稍微想一想那种可能,心臟就已经开始受不了地收缩起来。
半夏变成的豹纹守宫眨眨大眼睛,语气轻松:“原来变成守宫是这样的感觉,哇哦,所有东西都变得这么大。小莲你好像是一个巨人。”
“有没有不舒服,疼……不疼?”小莲的脸色很不好,忧心忡忡。
但半夏的状态却很好,她似乎还很兴奋。
“没呢没呢,我现在好得很,原来这就是当守宫的感觉啊……天呐,我好厉害,没开灯也能把这么暗的屋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声音带笑的金黄守宫不住打量熟悉自己的新身体,尤其重点关注着自己的尾巴。
咦,原来尾巴是这么敏感的地方。被小莲轻轻摸到一点的时候,就忍不住舒服得想要竖起来抖动。难怪每一次摸他,都露出那样可爱的表情来。
这是一个兵荒马乱的早晨,但凌冬仍然没忘记按时给半夏做早餐。凌冬先给像往常一样,准备了双人份的早餐。
“也许你很快就恢復了,会变回来和我一起吃早餐。又或者这只是一个梦,马上就要醒了。”学长已经不冷静到语无伦次的地步了。
在这个过程里,半夏就高高兴兴地沿着桌子椅子爬上爬下。
“小莲,你看我好厉害,竖着的地方都能爬上去呢。”
凌冬就经常忍不住侧头去看她,导致今天做的早餐发挥失常,边缘全都焦掉了。他放弃地给半夏切了一份水果。半夏在小碟子周围转了转,扁扁的嘴巴说着话,“好像不爱吃水果。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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