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这件事,喜山向来是能推就推的,遣散逍遥宫众人以后,她正苦恼着要推给谁,现在终于有人自愿给她驾马了。卧在弗妄怀里,一路树影匆匆向后掠去,行进得很是平稳,喜山渐渐有点困了。迷迷糊糊睡着,变为半睡半醒之间,又这样睡了一会,猛地点头醒来,发现还在路上。她左右看了看,觉得有点无聊,向后贴在弗妄身上,抬头望他一眼。“问你个问题。”弗妄直视前方,浅浅应了一声。喜山问他,“如果我不来找你怎么办?”“我会去找你。”马蹄踏踏,迎面有风扑来,声音被吹散,显得有点远。喜山不得不提高声音:“你去哪找我?”“昆仑山。”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你知道我会去?”“嗯。”表情呢,还是淡淡的,看不太出来,喜山有心逗他,“找到我了呢?”“看着你。”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 i z ai7 c o 喜山笑:“就看着啊。”“嗯。”她越发觉得好玩,拿手勾人下巴:“那我们现在一起了,不仅可以看着,还可以抱着。”“嗯。”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这人还是面不改色,喜山正欲开口说下一句,却见他放下了牵绳的左手,将她环抱在怀里。喜山抱着他胳膊,吃吃笑了许久。又觉得困,头搁在胳膊上望着前方,被重复的景色晃得迷糊。半睡半醒之间,头往下掉,稳稳掉进他怀中,才发现自己差点睡着。重新抱着胳膊,揉眼睛问道,“到哪了?”“还远着。”喜山眯起眼睛。夜间赶路,到现在已经将近第二天下午,算算时间,大概有好几个时辰。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她也不太舒服,她刚想说点什么,发现眼前越来越繁华,已经到了集市当中。弗妄把她抱在怀里,牵着马走到驿站,正在跟人讲话。“这马跑了八个时辰,换一匹能赶路的。”喜山不明所以:“到了?”“没有,还有四个时辰,马不行,得换一匹。”喜山注意到他眼底的乌青:“…我累了。”他没说话,喜山挽着他手臂继续说,“明天再赶路啦。”倒是店家很快反应了过来。“姑娘说的对呀,少侠,我们店里刚好还有一间空房,二位不如留宿一晚。”喜山拉了拉他的衣袖。弗妄反握住喜山的手,终是应诺。他松开马,仍单手抱着喜山,托着她往客房走。他们的房间在客栈二楼。喜山打量一眼住宿环境,坐在椅子上,推开旁边的窗户。放眼望去,周遭真的很热闹,商铺鳞次栉比,还有露天的温泉。喜山指着窗户外面冲弗妄喊:“哇,下面有卖杏子糕的。”弗妄问她:“你不是说累了吗?”喜山走到他面前,提起他头顶的斗笠,看了进去:“你没闭眼,骑了一夜,也要休息呀。”弗妄微愣。心底涌动一阵微妙复杂的情绪,随后感受到她正牵着他手,立在了原地。她问他,“你陪我去,还是我自己去?”弗妄喉结滚动,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一起往外走。她搀着他胳膊,好奇地问,“怎么会想着戴斗笠?”“人言可畏。”“你还管这些呀?”弗妄摇头,他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但……“因为我和你站在一起,过于扎眼。”
喜山挑眉看他,“我这么漂亮,干什么他们都会说我的。”言笑晏晏,令一抹即为明媚的笑容在他眼前一晃而过,随即很快又背对着他,要去买杏子糕了。她拉着他向前,像再普通不过的商户人家的大小姐,很少出门,看什么都新鲜,在商铺前攒动脑袋,买了一袋,拿到手里就吃了一口,然后转头。“这个好吃,你尝尝——”嘴唇微张,做出张口的动作,把吃剩的杏子糕举了起来,向前一推。不由分说地推进他的口里。问上一句,“怎么样,好吃吗”,却不像真正在意他的反应,还没听到回答就又拉着他往前走,很快又走到卖首饰的旁边。玛瑙、翡翠都衬她的肤色,她试着首饰,从这一家走到那一家,自然而然挽着他的手臂。仿佛只是发生在一个普通人的人生当中,一件极为习以为常的琐碎小事,却不知道怎么,让弗妄如此心动。此前只有聆听圣谕、突然得道的心情可以与之比拟,他看到喜山转过头正在看他。“跟你讲话呢?”“……”喉结滚了滚,并未回答,她也不恼,又笑着问了一遍,“问你这个好不好看呀?”琉璃镯子在她手腕间流光溢彩,弗妄觉得她戴什么都好看。他说:“嗯。”喜山知道他在此事上木讷迟钝,得到这样的回应也没有生气,转过头继续往前了。面对着面,有小孩抱着花走过来。那孩子扎着发髻,十二三岁的年纪,还未脱离婴儿肥,奶声奶气地说,“大侠,大侠,给女侠买一束花吧,女孩子收到花,都会很开心的。”喜山低头蹲在小孩面前。笑了笑,很有耐心地问着:“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大侠呀?”“妈妈说,看发髻,寻常女子十六岁就到了嫁娶的年纪,如果和娘亲一个年纪,却没有梳成妇人发髻,就是侠女。”喜山抬头看向弗妄:“哇,厉害呀,你说是不是?”眼眸被街灯映衬得发亮。“嗯。”那孩子伸手,把花插进喜山的头发当中。好美……肤如凝脂,顾盼流转,正冲他笑。凑过来抱他,贴在胸口处小声说,“你笑啦,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弗妄完全不知自己也笑了起来,只木讷地应着。“应该没人跟你说过吧?你是和尚,跟你讲这个不是冒犯吗,我肯定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嗯。”她说完,把花从发丝间取下,插进他的耳后。点评着:“面若桃花。”“……那是形容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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