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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角(01)(8 / 58)

子笔交给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护士嘴边微微抿起的笑容有点勉强,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但我也没有很在意,只是想快点把床前的桌子移过来。

可能是看我伸手想要拉桌子,护士很好心地帮了我一把。她不但把架在床上的桌子推到我面前,调整好间距,还帮我把桌子收拾、擦拭乾净,最後拿过我手上的纸和笔好好排列在桌子上,知道我是右撇子,就把几支不同颜se的原子笔全都放在我的右边。

我想要跟护士道谢,但是她却带着同情忧虑的眼神,抢先一步开口:「那个……不要太勉强。」然後,她就像是不忍直视一样,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病房,离开了我的视线。

护士唐突的神情和言语让我愣了一段时间,因为我不能理解她为什麽会这样,但在瞥见桌上的纸笔之後,我很快地就从发愣的情绪中ch0u离了。我笑得很高兴,伸出右手就拿起一支蓝se的原子笔握在手里,可是眼前的情况,却让我的笑容变得有些僵y。

我一脸茫然地盯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然後尽可能地想要活动,但不管我怎麽出力,我的食指和中指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最基本的弯曲也办不到,两根手指只能一直维持僵直的姿势。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默默地把右手紧贴在桌上,接着将左手握拳,一个使劲就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大力捶下,一次、两次、三次……随着捶击的次数越多,我就越慌张。

不会痛?我感觉不到痛?这是我的手吗?为什麽不能动?

左手的力道和我的焦急成了正b,我越急,就越用力捶打我的手指,而我的举动越激烈,散布在空气中的不安与焦虑就越浓厚。大幅度的震动把桌上的原子笔一路推到了桌沿,然後啪啪啦啦几声,它们就全都掉在地上了。

我愣愣地看着地上那几支零散的原子笔,想想它们急速坠落的过程,不就跟我一样吗?

掉了,全都掉了。

看着纸上歪七扭八的线条,我知道我再也画不出好看的图了。

医生说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伤得很严重,虽然做了紧急的治疗还有後续的照护,但是伤口的恢复还是非常有限。主要是因为手指的神经和关节受到了几乎无法痊癒的伤害,导致出现了暂时麻痹、不能活动的现象,但也有可能伤害的程度超出了预期,让手指完全失去知觉与功能。

而我,就是後者。我的食指和中指看起来很普通、很正常,但其实只是装饰品,毫无用处的装饰品。

难怪爸爸会说我是残废,他早就知道我的手不会好了,但在我变成残废之後,他也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照顾我。因为我既不是断手断脚,也不是眼瞎耳聋,更不是全身瘫痪、不便行动,对他来说我「只是」残废了两根手指,不太需要他的关心。

不过就算我残废得再多一点,爸爸也不会真的照顾我,真的关心我,他只会觉得我在找他的麻烦,然後把我扔在医院,再也不管了。所以,我「只能」残废两根手指,不能再多了。

眼前这幅又糟又乱的草稿,虽然只有淡淡的轮廓,看不太清楚画的全貌,但已经是我目前画得最像样的一次了。因为我的食指和中指没有办法控笔,没有办法准确地下笔,所以只能在每次力气不够的时候,任由笔芯在纸上乱滑乱飘,无法控制。

但就算我知道会有这种情况,我还是不能去阻止它的发生,因为我根本就阻止不了,不是吗?

看看这只用三根手指握着铅笔的模样,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寒酸、很可笑。我一个松手,由着铅笔随意地平躺在桌上,陪衬着那幅丑陋到不行的画稿,接着向後一仰,贴着椅背抬起了头,看见讲台上的老师,我才发现已经上课了……

这里是盛谷大学的商学大楼,我正坐在某间教室的某个位子上,教室里不管任何时间都有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所以讲台上有没有老师,就变成了分辨上课和下课的方法。虽然很荒唐,不过这却是最快也是最正确的方法,因为下课时间一到,根本就不会有老师愿意留在这里,也不会有老师想踏进这里。

因为是自由选座的关系,不想上课、不喜欢上课的人当然就会往後坐,我进教室的时间b较晚,只剩下讲台前两排还有空位,於是我挑了第二排、讲台斜前方,一个离讲台虽然很近,但却又保有距离的位子。

可是在我选定位子之前,有一个nv生却先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个nv生坐在第一排、讲台正前方的位子,在还有这麽多空位的情况下,她会选择那个位子,并不是出於被迫或者无奈,而是她自愿的,说不定这还是她很早就到教室来占的位子。

我看见她的桌上放着摊开的课本、被五颜六se填满的笔记本,还有各式各样的文具,那个时候还没到上课时间,可是她却非常认真地预习、作笔记,完全不在乎教室到底有多吵。

我没有在这堂课上见过她,或者该说我从来没有在盛谷大学看过这样的人,但我的视线也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太久,因为她要怎样都跟我没有关系,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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