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自己绷紧的肩膀略微挎下。“怎么感觉你还恋恋不舍的?”旁观了全程的友人好笑道,“舍不得就让他拎着草进来呗,干嘛假惺惺地说这么多还赶人家走。”他一边说,一边把玩在洛春窗旁的木架上取下的玻璃罐子。帕帕恰山谷里常年多雾多雨,一年见不到几次太阳。洛春在房屋东边开了窗,又在窗旁唯一能有阳光的地方搭了架子,以前种一点盆栽,现在把绿植都挪掉,用倒卵状的玻璃瓶子装了小羊带来的草,写上日期,期待在枯萎之前能让小草晒晒太阳。洛春不搭腔,把玻璃瓶子拿过来,仔仔细细检查了没有问题才放回架子上,有些不满地警告:“不许再碰。”12而这一头的小羊叼着草回家时,撞到了正在到处捡坚果的松鼠果果。阮绵住在帕帕恰西部的一棵老桃树里,他和旁边住在松柏树上的松鼠是邻居。老桃树大概在二十年前遭受一场雷击,树干的部分成了空空的大洞,阮绵在里面垫了晒得干干黄黄的草,刚好能挤进自己绵绵的毛。但是这个洞现在睡起来有些硌羊——松鼠果果借用了阮绵的家来屯了很多榛子和坚果,他第一次过冬天,没什么经验,生怕物资不够度过冬眠。“呀!你怎么回来了!”果果难得见他这么早回来,把果子挤到腮帮子里,跑过去接他,“怎么样!你和他说到话了吗?”他动作有点快,风一样就能蹿到小羊的另一侧,小羊摇头晃脑摆摆头也跟不上他的速度,有点局促地动动脚。“说到了。”他颓丧地低着头,抿湿唇心,犹豫道,“可是,他让我以后别再去了。”松鼠还没见过小羊这么难过,错愕地张着嘴,那只松果便咕噜噜掉了出来。他赶紧捡过来,献宝一样递给小羊,极力安慰他:“那、那咱们就不去了嘛。”“他也没什么好的嘛,不值得你天天去给他找小草。”小羊摇摇头,没有说话。他看起来难过极了,眼眶红红的,连耳朵尖都是摇摇欲坠的粉色,明明就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却在努力憋着气,小口小口地用嘴呼吸。“果果,你不明白的。”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小声地叫了松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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