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现在他确信了——亚莱蒂所说的是真的。「父亲……真的死了……?」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银发男人。尽管男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场与氛围完全不像是以前的奥里洛?艾凡西斯,但他看起来还像是个活生生的人类,还站着、呼吸着、双眼有神,威廉很难相信奥里洛已经不在世了。「『死亡』不算完全正确的说法。」梅菲斯托道,「肉体还活着,灵魂已经不在了。」威廉说不出话来,只是抿了抿唇,撇头离开。葬礼仪式本身很简单——致词、祝祷、追思、瞻仰遗容,送火化。入场时还在笑闹自拍的人们在仪式开始后都变得肃穆起来,到了追思阶段,几乎人人都哭成了泪人儿,就连奇路斯也开始忍不住吸鼻子。利瑟比终于忍不住飞离遗照边,躲到亚莱蒂的肩头避难。他心情很差,不发一语,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少女的颈边,双眼不安地紧闭。亚莱蒂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指轻轻抚摸小银鸟的脑袋。她不知道利瑟比是什么感觉,亲眼目睹自己的葬礼,看着生前许许多多的亲人朋友为生离死别的痛苦而流泪,可除了亚莱蒂,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看见他。说到底,死亡又是什么呢?亚莱蒂望着投影幕上正在播放的利瑟比生前的影像和照片,不禁这样想。她还能感受到利瑟比坐在她肩头的重量,知道利瑟比还存在于此,他们能够对话、聊天、互动,他们在往后的每一天都还能见面,但利瑟比却已经「死」了。仪式结束,人们纷纷离开会场,毕斯帝被他的眷族们带去聚餐,奇路斯被费欧娜纠缠,阴裘和瑟裘则趁着阿伯辛不注意,正在和一名年轻驱魔师交谈。作为遗族的一员,亚莱蒂与威廉、罗伦、芙雷雅站在一起,接受宾客的临去前的安慰与祝福,奥里洛·艾凡西斯保持两步的距离站在他们身后,而阿伯辛锐利的目光正死死瞪着他。「……今天就这样吧。」直到送走最后一名宾客,威廉才转身看向亚莱蒂,脸上尽是疲惫之色,「我接着会去火化场,罗伦也一起。你就别去了,我让秘书送你回家。」亚莱蒂没有回话,点点头。「葬礼结束后,我们可以再好好聊聊,毕竟我们一家人从来没有过像样的对话。」说着,威廉转身,看向后方的奥里洛·艾凡西斯,「很抱歉,我们不会再与您见面,请谅解。」「没关系,可以理解。」奥里洛回答。
罗伦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恶声恶气道,忍了一整个下午,终于等到宾客散去,罗伦知道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多年不闻不问、连妈的葬礼都不来!你现在竟然还敢厚着脸皮来二哥的葬礼……!」「——够了,罗伦,是我发讣闻给他的。」威廉厉声道,拦住差点朝奥里洛冲去的弟弟,「再怎么说都是我们的父亲,都几岁的人了,别那么不成熟!」罗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怒目瞪视着威廉,拳头抡得死紧。「嗯……过去的事情实在令人遗憾,请你就当我已经改过自新了吧。」奥里洛只是微微一笑,「我已经和过去的奥里洛·艾凡西斯不是同一个人了。」「什么叫做『过去的事情』!说得好像是别人的事一样!那是你的妻子和儿子啊!」罗伦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威廉必须要更大力才能拦住他。「很抱歉让你听了不愉快,但是……」奥里洛缓缓地说,「那的确是别人的事。」罗伦的脸色刷得惨白,明白其中深意的威廉也背脊发凉。「如果你对人类的文化有兴趣,最好学会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亚莱蒂不高兴地蹙眉,「我还是不觉得你有资格出现在这里。」「承蒙指教。」奥里洛向她微笑,「今天我确实学习到很多,也感谢您的包容。」他对亚莱蒂那过于恭敬的态度使罗伦和芙雷雅愣住了,那完全不像一对父女应有的对话。「离开吧。」亚莱蒂冷冷地道,「就算是不同人,你那张脸在这里不受欢迎。」「嗯,所言即是。」说着,奥里洛旋身,看向不远处杀气腾腾的阿伯辛主教,「不过,容我进言,不建议您与教会扯上任何关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我会自己判断。」少女态度冰冷,「离开。」「是,那么,我就此告退了。」他脱帽向亚莱蒂行礼,再次戴上绅士帽,向身旁几人点头致意,接着便跨向出口。阿伯辛主教随着他的脚步追去,但奥里洛并没有停下的打算,反倒加快了速度。直到那两人的身影接连消失在出口,亚莱蒂才回头。发现罗伦和芙雷雅目瞪口呆看着她。「我之后再和你解释。」威廉向罗伦说,搭上亚莱蒂的肩膀,向正在接待处收拾的秘书招手,「勒费小姐,帮我送这孩子回家。」当拉卡·瓦萨尼清醒时,已经是深夜了。他正躺在恩拜斯之眼的总部,他按着发疼的脑袋吃力地起身时,注意到了黑曜石像脚边的人影,那个绝美的男人坐在那里,墨绿色的长发随着窗外吹进的夜风轻轻飘动。注意到拉卡起身,那人侧头,美丽的双眼平静地望向他。「陛下……」拉卡?瓦萨尼匆忙起身,「我怎么……」「稍安勿躁,拉卡,卿的身上仍残留其他恶魔的能量。」男人悠悠地说,「朕传唤过奥英子,『大虫』的事朕已听说了。」「这……!」拉卡的脸色一僵,慌忙低头,「陛下请恕罪,臣绝不是知情不报,而是……」「——行了,朕知道众卿求好心切,只是想给朕捎个好消息,朕已转达奥英子,会亲自谒见那名叫楠小百合的女人。」打断拉卡的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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