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月郤那儿去了。到时,还没进院门, 她就远远看见鹤童坐在前厅的屋檐上。两腿盘着, 仰着身, 一脸严肃地看着天上的飞鸟。看见她后, 他那圆滚滚的眼里顿见笑意。“奚姑娘!”他一下跳起, 顺着屋檐往下跑。身姿轻盈, 落地无声。奚昭问他:“月郤呢?”“小公子?”鹤童说, “他在练功房, 不知道做什么呢。反正不叫我靠近,只让我守在这儿,也别让人进去。”“他回来的时候, 有没有哪儿不对劲?”“我想想……”鹤童细思一阵,满脸忧虑, “他回来时走得快,我没大看清楚。但他的眼睛好像受伤了, 我粗略瞟见过一眼, 红得跟充血了一样。我想着是不是叫什么东西给磕着了, 本打算去找医师,但小公子又说谁都不见, 只好暂且这样。”奚昭:“能让我进去看看吗?他要不愿见人,我立马走,不多扰他。”鹤童舒展开眉,紧绷的心弦也倏然缓解。小公子是说过谁也不见,但奚姑娘常在例外。“好!自是可以!”他答得快,生怕她跑了似的,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小公子要是受伤了,姑娘只管吩咐我,何药都能拿来。”奚昭点点头,绕过长廊径直去了练功房。还没走近,她便听见连声哽咽。沉闷、低哑,断断续续地落在耳畔。奚昭顿步。这都小半天了,他怎么还在哭?练功房的门关着,她便走至窗前,往里望去。已是下午,日光偏斜。练功房里光线昏暗,瞧不大明晰。她以前常来这儿。房中置放着不少箭靶子,月郤与她说过,这满屋里值钱的玩意儿不少,最合他心意的却是那些箭靶子。靶面用的是烈焰池底下的火龙龙皮,就连靶下撑架都是千年的鹰柘木。便是已经用了百年,也未见损坏。而现下,那些箭靶子皆被砍得烂碎,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满屋狼藉,月郤便颓然坐在角落,埋头哽泣。一把剑扔在身旁,已砍得卷了刃。从她的视角望去,仅能看见那哭红的耳尖。奚昭犹豫着唤了声:“月郤?”轻而又轻的一声,却使房中泣音戛然而止。奚昭清楚看见月郤的身子一僵。随后,他缓抬起头。看不清面容,声音也哑。因着哭过,还有些瓮。“绥绥?”他踉跄着起身,竭力压着过促的呼吸,“你怎么来了?”“白日里问你怎么了,你没说,就来看看。”“没事,不过伤着眼了,有些疼。”说话间,他已走近窗子。概是陡然见着天光,他的眼睛不适眯起,须臾又睁开。和鹤童说得一样,那双眼眸红通通的,连瞳孔都似是透出了血色。奚昭知晓他八成是随口扯的幌子,也没拆穿,只问:“那不用请医师来瞧瞧?”月郤只觉头疼得快要裂开,眼前也模糊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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