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一段距离的树荫下,棕狼现身了。依周围狼群成员的态度来看,前狼王虽然在更强的力量威胁下退位,但仍然在小团体中有着头狼身份。这是狼群社会阶级里最具智慧的部分。包容一切有利于狼群发展的力量和变动。之前说好的要介绍狼群,结果尽成自己单方面发泄了。路山晴摸摸鼻子,稍微降低音量说话:“那个小棕,前狼王,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位了。”转着眼珠,朝棕狼方向努嘴,示意谷和野去看。毕竟新一届狼王就在旁边坐着,显然是在评估他们对狼群的安全性。因此,说话声音和动作幅度不宜太大,免得被认作挑衅。面对上一任狼王,路山晴可以拍着胸脯打包票,能用武力碾压。但直觉来说,面对新狼王,她心里也没底。谷和野看她撅嘴就手痒,忍不住去捏她嘴,捏了嘴又捏脸。“什么小棕,他是小棕那我是什么。”基地周围有稳定的狼群栖息众人皆知,但看路山晴在这如数家珍,他就不乐意了,非要胡搅蛮缠。或许是他翻身起来的动作有些惹眼,狼王突然朝他龇牙低吼,警告意味十足,但仍然卧着,没有攻击倾向。“新狼王脾气还挺大。坐下,别招惹。”路山晴脑子没转过弯,一直在想狼王的事,把谷和野的问句自动过滤成:他是狼王那我是什么。“你是什么?你是……小弟?”谷和野坐着也要往路山晴那边挤,把人挤得歪过去,半边pi股都快坐他腿上才扶住她,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我才是小棕。”脑电波终于接上了,“……你不是小熊吗?这也要争?”“我不管,反正不准和狼那么亲密。”两米壮男幼稚起来简直无敌,路山晴体验了一波什么叫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算了。打不过就加入,她也开始逗他,“什么叫亲密,这样算不算?”早就有活泼胆大的小狼在身边晃悠,被路山晴抱起来摸。“这样算不算?”又去捏小狼短壮短壮的爪子。狼崽子被挠得四脚朝天扭动,张着一口小牙密布的嘴去追咬人类的手,嗷呜嗷呜地傻乐。辛勤忙碌半天的路农民收获了一身的狼棉花。“哼,不许摸了。我对幼崽的宽容只有这么多,你没摸够可以来摸我。”谷和野抓过路山晴的手腕,轻拍掉她手心里的狼毛。“你说狼王掉毛怎么办,不会也在地上打滚吧。”他想象不出一脸威严酷似乐哲朗的黑狼做出那么不庄重的动作。“……在森林里奔跑走动的时候毛就顺便摩擦掉了。”路山晴可没有狼王滤镜,同时也对谷和野的脑补表示无奈。二人不知道哪里又惹到狼王,对方直接起身径直走过来了。路山晴有点纳闷,之前的棕狼还是挺乖的,黑狼怎么脾气这么大。对此她只有一个教育理念,打服就好了,和棕狼一个待遇。不躲不避,甩甩手站起来,捏着拳头考虑往哪下手。她打鬣狗打出经验来了,用到体型结构相近的狼身上估计也差不多。况且不是还有谷和野可以使唤嘛,虽说一对二有点胜之不武,但能赢就行。谷和野完全没有要抢着站到前面去的自觉,一是狼好打,二是他在偷偷享受看路山晴背影和被她保护的感觉。实际胳膊肌肉也隆起了,随时就能出手。出乎意料的是,黑狼没有炸毛也没有龇牙,反而安安静静过来嗅了嗅路山晴捏紧的拳头。嗅闻是狼群的社交礼仪,敌不犯我,这一架是打不起来了。手掌摊开,礼尚往来释放善意,感受到手心被带着凉意的鼻头蹭过,不自觉屈了屈指尖,碰到黑狼的下巴。
于是就被黑狼舔了一口。路山晴通常不会直接上手去摸看似温和却尚不熟悉的变异兽,但黑狼多少沾点例外,所以还是顺手挠了挠颈侧的厚密狼毛。拳头都准备好了,给他来这套。谷和野气急败坏,把路山晴往后拽。“路路你怎么摸完小的摸大的!”对于后面那个碍眼人类的大喊大叫,黑狼甩都不甩,一颗大狼头拱进路山晴怀里,稍稍用力就把人拱倒在地。本来男人伸着手要去接她,黑狼动作更快,弓背挤开谷和野,美滋滋趴在路山晴肚子上,张嘴去含她手腕,还想要被摸摸。“我他妈的!路路!这你都不揍?!”狼群和她关系好,不能得罪,谷和野只能骂着脏话干着急。“你先别出声。”和狼群相熟是因为相处已经超过一年,更别提还有并肩作战的经历。一只陌生的黑狼真能和人类亲近至此吗?路山晴难以置信。她半撑着身体直视黑狼那双冰蓝眸子,“你是哥哥?哥哥?乐哲朗?”人类说话时腹部发力,一鼓一鼓的引起黑狼好奇。抬头,歪着脑袋盯着她的肚皮,用嘴试探性地怼着戳了戳。好久没传来动静,黑狼又趴下不动了。听到三声呼唤,几乎和哥哥一模一样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唯一的歪头表现是犬科动物表示疑惑的经典动作,却不是对着她的脸,而是对着她的肚皮……不是哥哥。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自身力量强大又天性温和,所以短时间里就能和人类建立简单信任。不死心地确认过后,路山晴再无心里芥蒂,主动伸手给黑狼挠耳朵。挠得黑狼眯着眼睛,条件反射般抬起一条后腿也在虚空中跟着挠。谷和野丧气地坐下,咬牙切齿地碎碎念,说路山晴可真够招人喜欢的,也招狼喜欢。其实就一个原因,她对与哥哥有关的事物都很接纳。哪怕只是猜测黑狼可能为哥哥提供了进化基因序列,仅这一点就足以。亲近黑狼无限接近于亲近哥哥。人再清醒,也同样需要放纵。临近黄昏时刻,路山晴肚子饿得咕噜噜叫,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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