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叹了口气:“那就只能继续等下去了吗?一想到那只妖怪变成了人,混在我们之中,又不知是谁,我就心慌不已……”钟不念忽然抬眸,看向白千雪:“你的符箓还有吗?”白千雪愣了一瞬,取出几张符箓交给他,疑惑地问:“笙歌楼都搜过了,没有遗漏之处。”钟不念微微眯了眯眼,扫视着众人,道:“不,还有遗漏。”众人都是不解,时雨道:“钟少侠,所有的房间我们几人都分头搜过了,不光是镜子,就连所有圆形的物品都用符箓试过,应该没有遗漏才对。”钟不念的视线落在时雨颈间:“你佩戴的这只璎珞项圈,可有用符箓试过?”时雨眨眨眼,朝下瞥去:“这倒是没有……”钟不念又看向黑衫人和庄小怜,继续道:“还有,石前辈的八卦镜、小怜姑娘手里的团扇,都用符箓检查过吗?” 戏班班主闻言,时雨立即慌慌张张地摘下了颈部的璎珞项圈,递给钟不念:“钟少侠,这项圈我一早就戴着了,不会是镜妖所化吧?”庄小怜也将团扇放在钟不念面前的桌上,钟不念抽出两张符箓,便迅速贴在这两样物品上,众人不免紧张起来,大气都不敢出,视线全部聚集在符箓上。片刻之后,那符箓的颜色却没有丝毫变化。钟不念取下符箓,将项圈和团扇还给时雨和庄小怜,转头看向黑衫人。黑衫人却没有动,仍旧托着八卦镜道:“八卦镜绝不会是镜妖所化,不必多此一举。”钟不念道:“镜妖狡猾异常,不得不防。”黑衫人道:“八卦镜乃驱邪之物,镜妖怎敢化身为法器?更何况,这八卦镜从不离我身,镜妖没有机会调换。”钟不念轻笑一声,目光转冷:“只是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检查一下罢了,为何石前辈如此推脱?”黑衫人眉心微蹙,察觉出他话中有话,便道:“有话不妨明说。”“正合我意。石前辈忽然出现在笙歌楼,声称是为捉浮生镜妖而来,但你却对自己的名字和所属派门讳莫如深,这免不了会让人多想。”钟不念目光似一把冷剑,盯着黑衫人道,“还是说,你手上的八卦镜就是镜妖,而你就是镜妖的同党呢?”
他语声凿凿,众人尽皆一惊,迅速后退了数步,与黑衫人隔开一段距离,只有白千雪面色不变。而黑衫人听完他这番推断,不禁失笑:“无稽之谈,八卦镜是我护身法器,对捉镜妖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我怎可轻易将它交给他人?何况,镜妖可以变化为我们之中任意一人,怎知你是不是镜妖所化呢?若你是,我将八卦镜交给你,岂不是正中下怀了?”黑衫人这样一说,原本躲在钟不念背后的人又是急急退后,一时间,也不知该相信谁了。二人针锋相对,白千雪道:“石前辈法器不离身是理所当然,但钟师兄的担忧也有道理。不如这样,石前辈仍旧拿着八卦镜,在下取符箓一试,如何?”钟不念冷哼一声,黑衫人却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好。”白千雪拿起一张符箓,走向黑衫人,接着将符箓紧紧贴在八卦镜上,双眸注意着符纸是否有变化,但是,经过好一会儿后,那符箓却仍然是和原来一样,颜色没有任何改变。白千雪将符箓收入袖中,微微摇了摇头:“八卦镜并非浮生镜妖所化。”钟不念眯了眯眼,视线扫向众人:“这么说,浮生镜妖真的化成了我们七人中的一个了。”众人闻言,不禁又彼此散开,除了庄小茗要搀扶身体不好的庄老伯外,谁也不敢靠近谁。时雨紧张地看向众人:“这……这可怎么办啊?小女子可不想和妖物呆在一起,我……我要回房间……”白千雪忙道:“不可,为今之计,大家最好都留在大堂里,几人一组,分别守夜,这样妖物也没有机会作乱,一旦落单,妖物很容易各个击破。”听了他的话,众人愣了愣,都是不知如何是好,庄小怜摇头道:“我……我不想留在大堂,你们几个都是江湖人,有办法伏妖,可我们什么法术都不懂,到时那个镜妖出现……”白千雪道:“在下定会保护几位安然无恙。”庄小怜却道:“可是,这也不是你们第一次捉镜妖,以前你们不是也一直没有捉到它吗?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和一只妖物共处一室,万一……它出现害人,你们也不一定能胜过它吧?”钟不念淡淡地道:“愿留便留,愿走便走。”庄小怜说过这番话后,那犹豫的几人也更倾向于离开。这也难怪,谁也不愿意呆在妖怪身边,自然是躲得越远越好,瞬间大堂里便只剩钟不念、白千雪与那黑衫人。白千雪回过头,看向钟不念:“你为何不阻止他们,反而任由他们离开?”钟不念轻笑道:“人各有命,我岂管得了别人的生死?再者说,他们对每个人都有警惕心,关紧房门一个人独处,可能比你的主意更好。”白千雪眉心蹙起,不再与他多言,三人各自坐一隅,彼此警视,静默不言。南宫不念缩在钟不念这个壳子里,等待着剧情进一步发展,感觉百无聊赖,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听到了,钟不念自然也是听到了,白千雪和黑衫人也没有睡意,全部看向脚步声传来之处,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正从楼梯上款步而下。她年纪与白千雪相仿,不过十四五岁,面容白皙,却失了些血色,明明是该活泼明媚的年纪,却带着一派清冷忧郁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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