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不念果断拒绝道:“算了,我不开启主动权。”系统失望地一声不吭,南宫不念将注意力转了回来,白千雪再一次央求道:“钟师兄,我好害怕……”他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靠向钟不念。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钟不念的身体时,钟不念迅速退后,顺势抽出了背后的长剑,直指向面前的白千雪。白千雪霎时睁大了双眸,吃惊地道:“师兄,你这是……”钟不念长剑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剑芒,道:“一路来我不敢多用灵气,都是为了积蓄力量,这次,终于抓到你了。”争执和剑刃出鞘声吸引了二楼众人,时雨与庄氏师兄妹走下楼梯,见到两人的样子,都吃了一惊,时雨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钟不念道:“别靠近他,他就是镜妖。”众人皆是一惊,白千雪脸上的神色很迷茫:“钟师兄,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是镜妖?”钟不念道:“你的戏演得太差了,白千雪虽然年纪轻轻,可他不是临阵退缩的人,更不是会轻易示弱的人,多半你刚刚假扮成他,事发紧急,还没有时间仔细深入他的记忆,了解他品性如何吧?”面前的白千雪顿了顿,一双眼眸望着他:“钟师兄,你真的猜错了,我也会感到害怕……”钟不念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庄小怜,道:“庄小茗没有说谎,是你在说谎,对吧?早在第一次搜查笙歌楼的时候,小怜姑娘,你就被镜妖吸进了镜中。”时雨道:“那个时候不是有白少侠的符箓吗?白少侠说,符箓会克制镜妖片刻,不至于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小怜怎么会在那时被吸进镜中呢?”她眼珠转了转,满脸不解,“而且,小怜,你又是何时被镜妖从镜子中放出的呢?又为什么要撒谎?”庄小怜紧咬着嘴唇,目光冷然地看着钟不念,没有丝毫辩解之意。钟不念道:“我原本也在奇怪,后来忽然明白过来,小怜姑娘之所以不呼救,又故意隐瞒此事,是因为她是自愿被吸进镜中的。”时雨更加不解了:“钟少侠,你说的话小女子越发听不懂了,怎会有人自愿进入那面妖镜呢?那岂不是……岂不是和自尽没有分别吗?难道小怜姑娘她不想活了?”
庄小怜的眼眸微微一动,钟不念点了点头:“镜妖善长捕捉人心,在迷惑人进入镜子里时,往往会在镜中世界描绘一些当事人的心愿之景,小怜姑娘本就在现世有诸多苦痛,想必也是受到了蛊惑吧……”庄小怜忽地开口打断了他:“的确如你所言,在搜寻笙歌楼时,在阁楼内,我发现了一面古镜,那镜中确是有些奇景,不过我从头到尾都很清醒,也知那镜中所现只是虚幻。”时雨皱着眉:“那你为何要……”庄小怜微阖着眼:“虚幻之景,也好过现实。”她忽然睁开眼,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庄小茗,“你们父子两个,一个欺我辱我,一个装作视而不见,我早就知道……师父要将我卖掉……”她的目光冷得如同一块千年寒冰,庄小茗忽然有种错觉,只要被那目光扫到,就会感到浑身冰寒刺骨,他转过头不敢看她,平生第一次对这个逆来顺受的女孩感到恐惧。庄小怜走近了些,平静地看着钟不念,像在讲述一件漠不关己的事:“与其说我是被镜妖蛊惑,不如说是我选择被它蛊惑。但是,当我进入镜中时,却听到一个声音,是浮生镜妖,它在对我说话,它说我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愿意到它的世界中陪伴它的人,所以,它要回报我。”“回报?镜妖所说的回报,不会就是帮你杀了庄氏父子吧?”钟不念冷声道,“在你从阁楼离开后,我们遇到的那个庄小怜,就是镜妖假扮的了。”“现在回想起来,在那时,你故意言明镜妖已经变成了我们之中一人,引起大家的恐慌,继而,当白千雪提议所有人聚在一起时,也是你最先表明害怕与妖物共处一室会遇到危险。那时,镜妖伪装成你的模样做了这些事,它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所有人彼此无法信任,全都分散开,好利于找到下手的机会。”庄小怜低下头,没有否认,钟不念瞥了一眼庄小茗,继续说道:“然后,就如庄小茗所言,镜妖以你的面目去找他,出其不意地将他吸入镜中世界,然后,镜妖再重新伪装成庄小茗的模样,将你放了出来。”庄小怜面色惨白,钟不念视线从庄小茗身上转向她:“你被放出之后,却丝毫没有告诉我们镜妖的事,反而对我们说觉得庄老伯有问题,以至于黑衫人被当时伪装成庄小茗的镜妖施法迷惑,误伤庄老伯,致使他无辜惨死,这也许,就是你和镜妖达成一致,合谋所为,对吧?”“如此一来,镜妖既帮你除去了你一直憎恨的师父庄老伯,又免去了受那八卦镜的威胁,可谓两全其美。”庄小怜不发一言,时雨皱着眉问道:“等等,钟少侠,那镜妖又为什么将小茗公子放出来呢?如果说它将小怜姑娘放出,是因为它觉得与她投缘,想要回报她,不想伤害到她,那它将小茗公子放出来,难道就不怕他会把小怜变成镜妖将他吸入镜中之事说出来吗?”钟不念道:“它当然怕,但是它没有办法,不得已而为之。当时,在黑衫人旁边的,只有庄小茗最为可疑,如果它继续假扮庄小茗,毫无疑问会引起关注、露出马脚,唯一安全的方法就是再伪装成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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