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不念摇了摇头,想岔开话题:“没什么,多谢你了。”白千雪却盯着他道:“那件事,你还记得?”南宫不念眨了眨眼:“我又没有失忆,当然记得。”白千雪呼吸微滞,缓缓道:“你当年让我不要对任何人提起……那幻象中所见,直到你入魔之后,我也从未对旁人讲过。我以为……你早就忘了。”花了好几百的好感度买各种道具,为了逃出来还清空了全部好感度余额,岂是说忘就能忘的?南宫不念正在腹诽,却见白千雪朝他走近了几步,忽地伸出手,朝他脸颊而去,手指在耳根和下颌上划过,轻轻摸索而过。他浑身仿佛触电一般,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连忙退后躲开了白千雪。他感觉自己脸上烧得火热,难为情地捂住了脸,仿佛是被登徒子调戏的良家少妇,支支吾吾地道:“你……你这是……在做什么?”白千雪却声色如常地道:“你没有易容?”南宫不念放下手,眨了眨眼,看向他。白千雪道:“若是易容,在水下容貌就会露出破绽,可你却面容如常,脸上也没有戴假面具的痕迹,你这是……幻术吗?”南宫不念方明白过来,他适才又想多了,白千雪摸他的脸别无他意,只是想要确认他有没有易容。他点点头,道:“是千面妖狐的幻术,我也觉得很神奇,完全看不出痕迹。”他眼珠转了转,又道:“说到这儿,我实在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白千雪顿了顿,道:“以后你自会明白。”南宫不念抿了抿唇:“好吧。”他转身打开门,又想起自己不认识路,也不知十三师弟的房间是哪一间,便又关上了门,转过身笑着问道:“白师兄,我今晚就在这里陪你如何?”白千雪抬眼看着他,目色冷然:“你还是不放心收魂伞?也罢,你拿走便是。”说着便要将收魂伞递给他,南宫不念连忙摆手:“不是的,你看啊,都这么晚了,明日还要启程,我累得不想回房,白师兄,你就收留我一晚可好?”白千雪眼眸一凝,垂眸不再看他,转过身去抱了一床被子,塞给他道:“那边……那边有个短榻,你若是愿意,就委屈一晚吧。” 加木集镇翌日一早,南宫不念尚在睡梦之中,就被一阵叩门声惊醒了,他从那短榻上直起身来,盘着双腿正要穿上靴子,却见早有一抹白色身影先他而去,打开了门。
门外,传来一句询问:“白师兄,师姐说一会儿就准备启程了。你有见到过十三师弟吗?他不在房间里,我和十一师弟在外面找了许久,也没见他。”话音还未落,南宫不念打着呵欠,伸着懒腰,晃晃悠悠地朝门口走去,站在白千雪身后,向外一瞧,正是伪装成莽苍山派两弟子的千面妖狐和鬼面郎君。对面两人一见他就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南宫不念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笑眯眯地道:“九师兄,十一师兄,你们早啊!”鬼面郎君干咳一声:“早……”南宫不念又对白千雪道:“白师兄,你也早啊。”白千雪垂眸斜睨他一眼,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南宫不念却蓦然发现,他的眼睑下方挂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一看便知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打扰到他了。待要再问几句,白千雪却是冷眼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眼,一言未发,自顾自离开了。他身后还背着收魂伞,看来早就准备好启程了。剩下三人面面相觑,鬼面郎君忍不住道:“教主,我怎么感觉这小子看穿我们的身份了呢?若是平日对正派师兄弟,他岂是这副做派?”南宫不念甚觉汗颜,支吾道:“我……我去梳洗一番……”鬼面郎君皱着眉,已然有了猜测,震惊地道:“教……教主!你不会都告诉他了吧?!连我和老狐狸的身份也都告诉他了?!”南宫不念举起袖子挡住了脸,鬼面郎君登时感觉心底一片凉凉,道:“教主啊教主!你怎么如此糊涂?!属下先前对你说的话,你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吗?”南宫不念无言以对,昨日在盥园发生之事着实难以启齿,特别有损他作为教主的高大威严形象,怎样也说不出口,只好不去解释了。鬼面郎君说完这句话,视线落在他的袖子上,登时睁大了眼睛,又道:“教主,你……你穿的这身衣服,不是白千雪的吗?!”南宫不念将头低得更低,弱弱道:“阿郎,拜托你不要再说了……”鬼面郎君这次却没遵从他的命令,惊叹道:“教主,你不会是一晚上都在这儿……都和白千雪在一起吧?你还穿他的衣服,那你的衣服呢?你们究竟都做了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天啊,你真是无药可救……”南宫不念不忍卒听,转头关上了门,将鬼面郎君的声音隔绝在外,叹了口气,感觉他苦心经营的老板形象彻底土崩瓦解了。草草地梳洗一番,两下属都觉得他这身衣服很是不妥,既不合身,又很……暧昧,便领他到十三师弟的房间,翻找了一件莽苍山派弟子的统一着装换上。三人姗姗来迟,萧云霓和白千雪早已等待多时。山门前停着两辆平板车,拉车的由驴子换成了马,车上满载着蔬菜果品,旁边还另有两匹身姿矫健的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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