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霓道:“那怎么解释戴手套这件事呢?”白千雪摇了摇头:“就算是为了掩饰手部的特征,也绝不止限于南宫一人,证据不足,如此论断,为时尚早。”见他们二人一直在争执,全求通在一旁打圆场:“二位,你们所言也都只是推测,真实情况如何,就像白少侠说的,尚未可知,如此争辩也没什么意义啊。”萧云霓瞪了他一眼,全求通赶忙笑呵呵地道:“呵呵,这次我知道的内情可真是统统都说完了,诸位可以放过我和贤弟了吧?”萧云霓点点头:“这次就多谢全掌柜了。”顿了顿道,“不过,全掌柜,你躲在这里,终非长久之计,只怕日后还会有其他人为了醉雪刀之事找上你,到时可就不一定像我们一般讲道理了。”全求通苦笑道:“唉,通天赌坊是一定要关了,我这几日清点清点,再想去处吧。几位千里奔波而来,如不嫌弃,就在我这赌坊中休整些时日再离开吧。”萧云霓道:“不劳费心,既然没有其余线索,多耽搁时日也无益。”她准备即日启程回莽苍山派,白千雪却未打算与她同行,说道:“萧姑娘,在下还有事要办,就在此别过。”南宫不念疑惑地看向白千雪,问道:“白师兄,你还有何事?可有危险?需要协助吗?不如我留在这儿……”话未说完,他就感觉几道目光都交汇到他身上,登时恍然,才意识到这几句话说得太不合时宜了,话又多,又显得亲密,便立刻止住了声。白千雪垂眸道:“不必担心。”萧云霓瞥了他们一眼,兀自向外走去,边走边道:“你愿留便留。”鬼面郎君和千面妖狐看了南宫不念一眼,迟疑着该不该随萧云霓回去,见南宫不念朝他们点了点头,两人才跟着离开房间,全求通揪着药霸天也连忙出门相送。只剩南宫不念和白千雪迟了一步,身旁无人,南宫不念道:“你留在这儿,究竟所为何事?”白千雪迈出门槛,南宫不念忙追上他,见他没有回答,便盯着他看去,白千雪沉声道:“如果你不放心收魂伞,可以留在这里,但我不确定要在此耽搁多久。”南宫不念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话间两人已走至赌坊正中,却见前方人头攒动,众人都聚集着围堵在一处,喧嚣声更甚来时所见,不停有人高喊着:“我!选我!选我吧!”
南宫不念的注意力迅速被吸引了过去,微微诧异,心道:这是演的哪一出啊?简直有大型相亲节目录制现场的即视感。他被勾起好奇心,走到拥挤的人群边,站在一侧,好不容易钻进一个缝隙,却依旧被人群遮挡,什么都看不清。一抬眸,正看到鬼面郎君向他招手,声音在一片人声中也听不明显:“师弟,我们在这儿!”他硬着头皮挤了过去,还不忘顺手把白千雪也紧紧拉住,生怕他被人群隔在后面。挤到鬼面郎君身边,才看到萧云霓还未来得及离开,和全求通、药霸天、千面妖狐站在一起,看来是也被这场面吸引,想瞧瞧是发生何事了。转回头,看向前方,南宫不念微微一愣。人群所围住的,是角落里一张普通的双人赌桌,设有两把椅子,一张还空着,另一把椅子上,倚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正是他刚到通天赌坊时,注意到的那个醉意阑珊的少年。在这声声鼎沸的喧哗中,他阖着眼眸,面颊上泛着浅淡的红晕,似乎是喝醉了在小憩,对四面八方的喧嚣充耳不闻,就像是与他无关。但此刻,众人的目光却都汇注到他身上,仿佛他是主宰命运的神明,而他们都在等待神明苏醒,并且尤为笃定。南宫不念拽住全求通,吵闹声让他不得不高声喊道:“全掌柜,这些人是要做什么?选什么?”全求通扯着脖子,凑近他道:“这人好像是个疯子,搞得我这里每日都如此,鸡犬不宁的!他……”他正要继续解释,周围的人忽然间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注视着那少年,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点气息声都听不到。少年抬起眼眸,醉意迷茫间,视线粗略地向人群中一扫而过,他睡着时手中尚握着那把白玉酒壶,此时轻轻摇了摇瓶身,发觉空荡荡地,没有一点波浪声,便放下了酒壶,喃喃笑道:“酒饮完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同于那无限期待的人群,全求通弃厌地瞟了他一眼:“亥时已过,将近子时了。”少年微微点头,惺忪的眼眸里流动着如水的光泽。全求通皱着眉道:“百里输一,你今日欠下的赌债,还清了吗?”少年瞥向他,发出一声嗤笑,将钱袋如南宫不念初见他时那般扬在桌上,里面的金银滚落而出,倒是比前番多出不少。少年道:“掌柜的,借了你多少本钱,我记不清了。老规矩,十倍奉还,劳烦你亲自取吧。”全求通对药霸天使了个眼色,药霸天大步走至桌前,随意抓了一把银锞,回到全求通身边,问道:“大哥,这些够不够?”全求通扫了一眼,微微颔首。那少年站起身来,身躯颠颠倒倒,不胜醉意,以手撑着桌子,方稳住身形,看向周遭众人,缓缓开口道:“你们聚在这儿,是都想和我赌吗?”人们有的看他,有的看着那满桌钱财,目露贪色,纷纷应答道:“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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