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整个魔教,就只有一个披马甲潜伏进来的鬼面郎君,在认真工作!甚至认真得领不到薪水、天天加班、连复原醉雪刀的梦想也要放在苦逼的工作完成之后进行……这么一想,他好像很可怜啊!曾经同为社畜的南宫不念不禁为他掬一把辛酸泪,真诚地说道:“你……辛苦了。”“……”鬼面郎君怔愣片刻,惊悚地道,“教主,你不要杀我啊!我很有用!我还可以为教主做更多事!”南宫不念疑惑道:“我没有说要杀你。”他顿了顿,环顾四周的狼藉,犯了难,“不过,要将你藏到哪里去好呢?”南宫不念踱着步,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对!去绝命崖!” 再入记忆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待到脚终于踏到实处,南宫不念皱着眉,将被鬼面郎君紧拽在怀里的那条手臂抽出,无语道:“怪不得你要被火烧,你整个脑子里装的都是兵刃、机关之类的吧?武功也太差了,连落到绝命崖底都得靠本教主。”鬼面郎君讪讪道:“其实用属下先前装置的那竹篓下落也可,就是慢了些……多谢教主送我下来,属下定尽快修复醉雪刀。”绝命崖底瘴气弥漫,南宫不念一手轻展折扇,活动着酸麻的胳膊,无意中将一阵飘来的瘴气扇向了鬼面郎君,鬼面郎君初至崖底,还未闭息,猝不及防吸了一口瘴气,登时感觉头晕目眩,心知不妙,忙求救道:“教主,我……”话尚未说完,他便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南宫不念一愣,盯着他看了半晌,合拢折扇兀自敲上额头,再度无语:“武功不佳,肺活量还挺大!”他扛起鬼面郎君,随即闭息,不敢耽搁,便要去寻先前曾去的那个楚临所居的山洞,可周围雾气缭绕,他又是个不记路的,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出,一时犯了难,正打算随意寻个方向碰碰运气,却见迷雾之中,有一个人影正朝他款款而来。俊逸洒脱的步调衬着若雪的白衣,瘴气仿佛化作天宫雾霭,那身影自雾霭中穿行,仿若是个腾云驾雾的仙人。南宫不念见之一喜,唤道:“楚前辈!”楚临眼角微弯,笑意似有若无,抬手以食指轻覆唇珠:“阿念,不要说话,闭息,随我来。”随楚临行了片刻,再度从洞口落入洞内,南宫不念如扔麻袋一般将鬼面郎君卸在地上,迎上了楚临在微弱的烛火下略带疑问的眸色。楚临道:“阿念,你将他送到我这儿,是为何?”南宫不念取出那半截醉雪刀,伸手一翻,将刀身调转了个方向,以手握住沾满泥浆的刀身,使那光华莹润的刀柄朝向楚临。楚临这个人,即便是身处魔教,身处这寸草不生、渺无人烟的绝命崖,也总让人觉得他不可沾染尘埃。
南宫不念一面对他,就觉要正经、谦卑起来,道:“前些时日蒙前辈点拨,离开绝命崖后,另有一番奇遇。此物正是醉雪刀。”楚临接过刀柄,平静温润的面色闪过一丝诧异:“只有一半,断刀?”南宫不念颔首,眼尾轻瞥鬼面郎君一眼:“寻到此物的人,正是鬼面郎君,据他所言,他在冥海寻得此刀,彼时就只有一半了,而另一半如今在赤练谷中。”楚临疑色更显:“鬼面郎君寻到此刀,他如何能……”南宫不念道:“前辈有所不知,鬼面郎君的真实身份,乃是十方妙门弟子夔执……”将前情草草讲上一番,楚临微微点头:“如此说来,阿念是要等赤魔回教,再启程去赤练谷了?”南宫不念道:“嗯,这半截断刀尚需恢复,我思来想去,还是前辈这里最安全,所以才贸然将鬼面郎君送来,还望前辈不要见怪,留他在此一段时日。”楚临眼含笑意,淡声道:“阿念拜托的事,我怎会不应?”两人正说话间,倒在地上的鬼面郎君终于缓过气来,睁开眼睛扫向四周,爬起来对楚临施了一礼,毕恭毕敬道:“楚仙人。”南宫不念见他醒了,也不再多耽搁,衣袖一挥,将一团包袱抛向鬼面郎君,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鬼面郎君连忙接过,只觉内中之物重量不轻,问道:“教主,这是……”南宫不念道:“邱寒的剑。当初在万家庄,他的剑被雪绒花折断了,本教主答应他要将剑复原,物归原主,后来有事耽搁,至今未履诺。你修一把剑也是修,修两把也是修,尽快设法将它复原吧。”鬼面郎君不敢迟疑,忙道:“是,教主。”发布完任务,南宫不念满意地点点头,将鬼面郎君留下来做苦工,潇洒地飞出洞口,这次终于是记清了路,原路折回。他信步走回寝殿,发现殿里殿外皆是尘土飞扬,无敌旋风斩正带四五个魔教弟子组成了施工小队,忙着填坑补地砖,寝殿一时半会儿是住不了人了。无敌旋风斩见到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跑上前道:“教主,多亏了前日那一千两银票,除了买火药花费掉了五百多两,剩下的足够将这寝殿的地砖、还有二当家屋里的房梁修好了。”提到这笔信用贷,南宫不念微觉头痛,借钱时洒脱,还钱则完全束手无策,他看着面前这班魔教人等,实觉不像是能想出任何生财之道的样子。不过想来白千雪该是不会催收,他安下心来,决定专心进行主线任务,至于什么经营赚钱的支线目标,就放到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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