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已隐隐猜出他想做什么,道:“阿念……”南宫不念道:“请前辈带着这两件兵刃,离开圣教。”楚临道:“抱歉,阿念,我不能答应你,我会留下来陪你。”“我的功力几乎无法使用,现今花兄也身受重伤,正道诸派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若是被他们……那时就来不及了。”南宫不念瞥了眼花子蹊,又道,“前辈,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带着醉雪刀和收魂伞剑,保护花兄离开圣教。”花子蹊道:“笑话,我怎么能走?!”南宫不念道:“你这伤要休养一段时日才能复原,留在这儿也没用。”花子蹊道:“那你呢?你留下能做什么?一运功自己险些先断气了。你走吧,我留下。”南宫不念道:“我是教主,你们都要听我的。”花子蹊道:“我不能走,家父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有誓死追随圣女,我不会让这种事在我身上重演。要死就一起死好了。”南宫不念盯了他片刻,无奈道:“行吧,随你。”又对楚临道,“前辈本非魔族中人,不必牵扯其中,圣教若被攻克,绝命崖便也不能再回了。”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份地图,“这是去赤练谷的路线图。朱焰和他师父都在谷中,赤魔天尊法力高强,若是有正道中人追至此地,相信也并非是他的对手。”楚临道:“阿念,若我走了,你又少一份助力,岂不是……”南宫不念道:“前辈已帮过晚辈太多,也是最知我性情的人,不必多说了。”他又对鬼面郎君道,“阿郎也并非魔族之人,一同离开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还有兰妖,你一个姑娘家……”他如同交代后事一般,尚未说完,蝶骨兰便哽咽道:“教主,我不走……”鬼面郎君道:“教主,属下也不走。属下入圣教时日虽短,但与教主也一同经历了许多事情,怎会在危难之际离开?”南宫不念微叹了口气,笑了笑,对花子蹊道:“花兄,那你好好养伤,我们不耽误你休息了。”说完便步出室内,众人也随他走了出来,鬼面郎君重回阵前守卫,楚临也回去准备离开所需之物,蝶骨兰正要告辞,忽然被南宫不念叫住。南宫不念道:“你那里有迷烟吗?”蝶骨兰一怔:“有,教主是要……”南宫不念点头道:“去将花子蹊迷晕,然后你、花兄和楚前辈一同去赤练谷。”
蝶骨兰迟疑道:“教主,你的伤势也很重,二当家有楚仙人照顾足够,我还是留下来照看教主吧。”南宫不念顿了顿,道:“你还有事要做,必须走。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要忘记……”蝶骨兰目色微颤,打断道:“教主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教主嘱托之事,属下绝不会忘。”南宫不念微微颔首:“去吧。”南宫不念所料不错,楚临、花子蹊、蝶骨兰三人离开还不到一个时辰,正道诸派便一鼓作气攻了上来。花子蹊和楚临都不在,只剩一个武力值平平的鬼面郎君,根本抵挡不住正派攻势。南宫不念功法被封,那几分残留的真气抵不上太大用场,反而让他苦痛无比。他无法亲自参战,便坐镇于山门前督战。收魂伞剑已被楚临带走,他没有兵刃——其实有也没什么用了。他去兵器库里转了转,最后发现白千雪那把心皎被缴了来,正挂在墙壁上,便取了回来。他站在高台下方,很想抬头去看一眼白千雪如何了,但却好似失去了勇气,视线只落在厮杀的正邪两道弟子身上。正道势头强劲,很快便将魔教弟子杀得节节败退,胜负已近分明。南宫不念心中明白大势已去,面色却尤为平静。若他死在此处,游戏数据便会重置,开始重新体验,但是……这个世界,在他死后,还会存在吗?他并不知晓,若是依然存在,那么他交代蝶骨兰的事,也让他感到有几分欣慰。“教主,你快走吧!”鬼面郎君闪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南宫不念笑了笑:“正道对我虎视眈眈,我走不了,也没想过要走。”鬼面郎君急道:“教主……”他话音未落,夜幕中蓦然出现了一个以灵光汇聚的图案,恰是免战的记号。以灵力结成的图案,便是正派中人所发出,鬼面郎君疑惑道:“他们正是要取胜之时,怎么忽然要停战?”南宫不念微微蹙眉,事出反常,不知是不是正派那边又想出了什么计策,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双方弟子也尽皆一惊,诧异地停了下来。封含清被众多正派掌门围在中央,气定神闲地走至阵前,冷眼看向南宫不念,道:“魔教教主,今日局势已明,你速速束手就擒,交出醉雪刀和收魂伞剑,我可以放过你手下这些魔教弟子,给他们一条生路。”南宫不念尚未答话,魔教弟子们便愤然相讥,皆是视死如归。封含清冷笑一声,甩了下衣袖,便有几名摘星阁弟子押着一人上来,南宫不念一见,心内惊愕,登时蹙紧了眉。鬼面郎君道:“教主,是蝶骨兰!”南宫不念凝眉思索,楚临、花子蹊、蝶骨兰三人是一同离开的,此时封含清利用蝶骨兰威胁他交出醉雪刀和收魂伞,可见楚临和花子蹊已经安然逃脱。封含清道:“南宫不念,你以为他们逃得出去这天罗地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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