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雪道:“有劳禅师。”苦量禅师将手搭在南宫不念腕上,片刻后起身,道:“南宫教主脉息平和,并无邪气滋扰。依贫僧猜测,南宫教主被邪灵之气影响日久,虽说在玉璃山时,收魂伞剑已被毁去,大多邪灵也因而消散,但许是仍有漏网之鱼,隐匿在南宫教主体内,难以从脉息中察觉出异常。”鬼面郎君道:“什么?还有邪灵?这要如何是好?”苦量禅师道:“没有收魂伞剑,邪灵对南宫教主的影响有限,只是……诸位需要留心,不要被南宫教主误伤。”白千雪道:“多谢禅师。还请不要让南宫知晓此事,我会设法为他驱除残余邪气。”苦量禅师颔首,白千雪道:“禅师此行,可是有事?”苦量禅师道:“白施主请先治伤,待南宫教主醒后,贫僧再与二位相谈。”鬼面郎君便请苦量禅师去客堂暂候,室内只剩白千雪与南宫不念二人。白千雪将心口的伤包扎好,换了身白衫,瞥到南宫不念衣襟上也有些血迹,大概是在被他抱回来时沾到的,便轻轻扶起他,为他褪了外袍。将外袍褪去后,白千雪便发觉南宫不念贴身的白色中衣上也染着点点鲜红。他停滞片刻,伸手去解中衣,目光一触及到南宫不念胸口白皙的肌肤,便如被火灼到一般,忙移开视线,慌慌张张将中衣褪下,又连忙取过一件洁净的衣袍,往南宫不念身上穿去。谁料,刚穿到一半,南宫不念眼眸微动,缓缓睁开了一线缝隙。然后,他很快睁大了眼睛,充满迷惑地看着面前这一幕。他只着一件中衣,领口敞开,被白千雪半抱在怀里,而白千雪的手还拽着他两片衣襟,似乎正准备做些什么。南宫不念的中衣都是一样的颜色和款式,见此情景,他哪会想到白千雪是在给他换新衣?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白千雪在……扒他衣服!他盯着白千雪看了半晌,白千雪也未料到他这么快就醒了,还是在这种说不清的时候,所以,也愣住了。南宫不念看向他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呼吸微乱:“白少侠,你这是……” 永远爱你白千雪如梦初醒般,起身拾起适才褪去的衣衫,团成一团,将沾染血迹之处掩在内侧,抬眸一望,见南宫不念正注视着他,似乎在等他解释。白千雪怔了怔,道:“南宫,你适才在灶房晕倒,弄脏了衣服,我……我为你换了一件。”他边说边看向南宫不念,无意中又瞥到他微敞的领口,转身道,“对不起。”南宫不念系上衣带,只记得自己去过灶房,却想不起发生了何事:“奇怪,我最近身体恢复得蛮好的啊,怎么会晕倒?”他顿了顿,又道,“小白,你别总和我说对不起嘛,又不是你的错。”白千雪背对着他微微点头,抱着衣服向外走。南宫不念道:“你去哪儿?”白千雪道:“我……去洗衣服。”
南宫不念赤着脚走到他面前,笑道:“这些事不必你亲自做,交代阿郎就好了。”白千雪摇了摇头:“你的事,我不想假手于人。”南宫不念笑着要去拿那团衣服:“那也不能劳烦你呀,我自己来。”白千雪连忙退后,唯恐被他发现衣衫上的血渍。南宫不念道:“怎么了?”白千雪停滞须臾,道:“药膳汤还未做好,我去做。”南宫不念坐回床上穿靴子:“我正想看看是怎么做的,白少侠教教我可好?”灶房地上尚有一把血迹斑斑的刀,白千雪忽然想到此节,怔着不动。南宫不念找了件外袍套在身上,便向外走,见白千雪没跟上来,疑惑地回头看他。白千雪终于想起个适当的理由,道:“南宫,苦量禅师适才来过,不知何事,我去请他来?”南宫不念止住脚步,点了点头。白千雪忙离开寝殿,先到灶房将血迹清理干净,把那几件带血的衣衫放在角落,准备晚些时候再洗。然后去客堂请来苦量禅师,两人一同回到寝殿。南宫不念欠首道:“禅师久等了。”苦量禅师道:“南宫教主不必多礼。贫僧此行,一是来探望南宫教主的伤势如何,二是有一事,希望南宫教主和白少侠相助。”南宫不念道:“多谢禅师挂怀,在下伤势无碍了。禅师所说之事,可是与那两本秘籍有关?”苦量禅师道:“正是此事,南宫教主既明贫僧来意,贫僧便直言了。虽然醉雪刀与收魂伞剑已不复存在,但‘醉雪凝冰’、‘收魂夺魄’这两本秘籍还在世,贫僧希望二位能将秘籍一并毁去,免得后世仍有人对此执迷,江湖再起风波。”南宫不念道:“在下早有此意。”苦量禅师道:“本月十五,贫僧会邀武林诸派汇集佛隐寺,届时请二位当众将秘籍毁之。”南宫不念道:“禅师放心,在下和白少侠定会如约而至。”苦量禅师告辞后,白千雪去灶房继续煲药膳汤,南宫不念跟去瞧了半晌,也未记住这汤该怎么做,只觉烦琐得很,暗想以后再也不麻烦白千雪做这个了。白千雪将林林总总的食材放进陶锅,架在火上煮,南宫不念自告奋勇去煽风点火,反倒撩了一屋子烟,将两人脸上都熏得黑黢黢的。南宫不念被呛得直流眼泪,白千雪笑着给他擦了把脸,推他出去,让他回寝殿等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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