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谢锦要离开的日子,他的情绪稍稍有些烦躁,就连沈栖迟都看出来了。沈栖迟不安的趴在谢锦怀里,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阿锦,为何你这两日教我的法术越来越多了,你真的不会离开我的对吗?”谢锦抚摸着沈栖迟毛茸茸的头,语气很轻,轻到几乎不可闻,“嗯。”沈栖迟揽着谢锦的腰身撒娇,“阿锦,我舍不得你,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阿锦……”说着,他抬起乌润润的眸子,将漂亮的小脸往谢锦怀里蹭,“我会努力学法术,以后我会保护阿锦的,不会让阿锦受伤的……”明明阿锦答应了他不会离开,可沈栖迟心里就是感觉不安。将脑袋往谢锦的怀里滚了滚,沈栖迟闭上眼不去想那些事,他相信阿锦不会骗他的。阿锦对他来说是全天下最好的人!阿锦不会骗他的。最后一晚,谢锦在饭食里下了迷药,将昏迷的沈栖迟抱上床榻,把先前写好的信封和储物戒留在桌上。又在木屋周围设了结界,谢锦这才放下心来。临行前,谢锦坐在榻边,亲了亲少年的额角,尾音轻抖,“抱歉,小迟,你以后要好好生活啊。” 千年谢锦收起心中的不舍,朝屋外走去。心口突然一痛,他震惊的低头。木剑刺穿心脏,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滴答、滴答,像是绽开的血之花。每一下血液滴落的声音都像是敲击在谢锦的脑海里,被无限放大,震耳欲聋。谢锦不可置信的回头,瞳孔睁大,浑身细微的发抖,“小……迟?”“沈栖迟”一身雪白锦袍,乌发垂落肩头。明明是那张熟悉的面容,谢锦却有些陌生。“沈栖迟”眼底的澄澈被嗜血的杀意替代,唇角勾着毛骨悚然的笑,正冰冷的注视着他。谢锦面色苍白,唇上却红的滴血,他捂着伤口,狼狈的跌坐在地。心脏被刺穿,已经没救了。他……只能静静的等待死亡。月色落到“沈栖迟”的身上,风轻轻吹拂着他的墨发。“沈栖迟”与谢锦之间像是隔了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黯淡的灰色笼罩在谢锦身上,从指尖渗出的鲜血代表着他流逝的生命。倏然一道白光从谢锦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传出去。
却被“沈栖迟”眼疾手快的抓在了手中。“沈栖迟”歪头恶劣一笑,传讯符在他玉质的手中化为尘埃,“我可不能让你把讯息传给裴白烛,不管你传讯的内容是什么,不然不就白杀你了吗。”目光在谢锦脸上打量了一下,“沈栖迟”垂着眸轻笑一声,眼底却毫无笑意,“怪不得叫天生魔体和天生道体都对你着迷不已,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谢锦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眸光随着生命的消逝而失焦,也渐渐听不到声音了。“沈栖迟”漫不经心的绕着谢锦转一圈,动作优雅悠闲,“毕竟是要死的人了,我就不让沈栖迟背这个锅了,我是他的心魔,是我杀你的哦。”他语气一顿,声音做作的抑扬顿挫,“抱歉啦,小孩,你不死沈栖迟如何能发疯灭世,裴白烛又怎能道心崩溃呢……”微不可见的叹息散在风里,“怪就怪你被他们喜欢上了。”病白得青筋微露的手背轻拍在奄奄一息的谢锦身上,“沈栖迟”神色温柔的将谢锦揽在怀中,“乖孩子,好好睡一觉吧。”“睡过去便不会痛苦和疼痛了。”……谢锦死后,尸体由心魔焚毁。心魔拿起桌上的信封看了起来,读完他嗤笑一声,轻一挥手,信上的字迹便变幻了模样。做完这一切的心魔不再掌控沈栖迟的身体,退回了识海里。天玄宗,谢锦的魂灯突然全部灭掉了。裴白烛看着谢锦的魂灯,心口钝痛,猛地吐了一大口血。使用禁术,耗费了裴白烛大量心力,如今他身体极差。再者不知谢锦身上的禁制何时被解了,阵法反噬令裴白烛神魂都受到了重创。不管不顾的想去谢锦生命最后停留的地方,却被墨白死死的抱住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还是很深的。墨白将脸色苍白的裴白烛按在榻上,掐指算了起来,“谢锦已经死了,你现在去也无用。”算着算着他脸色陡然巨变。裴白烛眸底情绪极度悲痛,他捂着心口急急的喘息,好似随时都能昏死过去,“说。”墨白叹了口气,“是沈栖迟的心魔杀掉的,估计是想逼沈栖迟入魔灭世。你知道的每一代天生魔体的心魔都有自主意识,他们会故意引导天生魔体入魔灭世。”裴白烛的眸光变得极冷,他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把小锦掳走,却保护不好小锦,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说着,便要起身往外走去。可刚走一步就跌倒在地。墨白摇摇头,“心魔觉醒代表沈栖迟的力量也觉醒了,我不能直接参与杀生,你现如今又打不过沈栖迟,去了也只是送死罢了。”裴白烛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起来,眼角划过一滴泪,语气狠绝,“便是杀不了他,我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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