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刚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两边各刮过一道疾风,仅一个呼吸间,屋子里的人全站他旁边了。左边,裴白烛病白的、青筋轻轻浮现的手,轻轻拦在沈栖迟要落座踏出的腿前,笑眯眯道,“一年三百六十余日都是沈宗主坐在小锦身旁,不知今日我能否厚着脸皮要下这个座位。”沈栖迟咬了下牙,也皮笑肉不笑的回击道,“虽然我与阿锦的感情深厚,不必争这个朝夕,可日日夜夜的照顾,早就让习惯刻到了骨子里,不坐到阿锦身旁,我怕是多有不惯。”话落,沈栖迟也抬手去推裴白烛的手腕。裴白烛脸上笑意不变,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不动声色的抵挡沈栖迟的手。两人力气相当,一时之间竟僵持起来。那边,多年的随时盟友和随时背叛的本能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苏子衍和薛行知的骨血里,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苏子衍突然大叫一声,在众人都愣神之际,火速飞奔坐到了裴白烛和沈栖迟正在争抢的那个座位上,而薛行知则直接坐到了剩下的那个座位上。还在思索该如何抢到座位的裴白烛与沈栖迟:“……”“???”苏子衍顶着两道死亡视线冷笑:哼。他就不信了,他都坐下来了,另外两个能好意思张口叫他起来?裴白烛唇角漾起几分冷笑,就近坐到了苏子衍身侧,而沈栖迟坐到了薛行知那边。不跟谢锦坐一起的话,旁边坐谁都没差别。苏子衍抢到了位置,从坐下起,唇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只是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夹菜的时候没什么,可一旦要将菜喂到嘴里时,手指就开始无力,菜也频频掉到了碗里。傻子也能反应过来,他这是被整了。裴白烛动作优雅的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轻抿了口果酒,不解的歪头,“我只听过年老之人,动作迟缓,才会手抖,苏师侄这是怎么了?”因为裴白烛是谢锦的师尊,苏子衍也算是他师侄了。谢锦也目光关切,“怎么了,子衍,是身体不舒服吗?”苏子衍额角猛抽几下,强忍着牙咬碎的冲动,刚思考怎么怼回去,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他颤颤巍巍的将筷子放下,转身委屈巴巴的看向谢锦,“下午研制了草药,有一种带点毒素,不小心沾到了,所以手有些疼,没有力气握住筷子。”谢锦抬手想去帮苏子衍探脉,却被对方眼疾手快的躲了过去,“别担心,过几个时辰就会消下去了。”苏子衍吓的声音都低了一个调,他顺嘴胡诌的!要是探脉搏被发现了怎么办。自己不能吃,那就只能别人喂了。除了谢锦的其余三人,难得的都对苏子衍热情了起来。
谢锦还没来得及开口,裴白烛就主动揽过了喂饭的任务。这个结果让苏子衍极其不满意。裴白烛喂的也不乐意,筷子一时不小心戳到苏子衍的嘴角,一时菜汁顺着苏子衍的下巴流下。在被戳了七八下还没吃到菜时,苏子衍抿了抿有些疼的下唇,“毒素好像消了,手不疼了,我自己吃吧。”裴白烛真诚的笑了笑,“那太好了。”苏子衍表面笑嘻嘻,心里一直在骂人。吃完饭,谢锦就招呼着大家过来打牌。四个人打牌,五个人多了一个,就在众人想着怎么玩时,沈栖迟主动让了位置,“你们玩吧。”说着,他笑眯眯的道,“我和阿锦是一家,他玩也相当于我在玩了。”裴白烛三人:“……”原来这在等着了。规则是各打各的,谁先将牌出完,谁就赢。谢锦刚坐下,沈栖迟就紧挨着他坐下,双手揽着青年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一瞬间,沈栖迟接收到了三道炙热的死亡凝视。沈栖迟勾唇笑了下,然后和谢锦贴的更近。四方桌挺大的,沈栖迟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谢锦身上,谢锦就不好抓牌了。谢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推了下沈栖迟,“小迟,你这样,我不方便拿牌。”回答谢锦的是沈栖迟委屈巴巴的、含着泪光的大眼睛,他直接扑到谢锦怀里,可怜兮兮的道,“阿锦念了那么久的打牌,我怕破坏阿锦的雅致,让了位置没有参与,这样你们大家的人数正好,也不会起争执,现在我只不过是想抱着阿锦,这样都不行吗……”沈栖迟说的情真意切,如果不是谢锦非常非常想打牌,就退步了。太久没打过牌了,过年前一个月,谢锦就在念着这件事了。现在第一把,谢锦开门红,一手好牌,王还全在他手里,就因为沈栖迟突然的动作,他没拿稳,牌尽数落到了桌子上,被大家看了去,这样只能这把不算,再重新洗牌抓牌了。对于打牌这件事,谢锦是有挺强的胜负欲的。谢锦先是目光在自己的四张王上停顿了几秒钟,又转眸看了看四张2和三张a,指尖微微发痒,随后谢锦露出一个美丽的笑。他转眸对着其他三人说道,“抱歉,给我点时间。”话落就把沈栖迟抓进了小天地。谢锦让人趴他腿上,毫不客气的打了好几下沈栖迟的pi股,“还打不打扰我打牌了?打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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