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人都拿梁蕖没办法。因为,皇帝昏聩,只信梁蕖一人言语。更何况,在那些传闻中,梁蕖恰好还真是个法力通天的。传说当年的梁蕖只是个小道姑,却敢拦了皇帝出巡的车队,自称有通天之能,可预知未来。她在御驾前,声称七天之内边疆必然燃起战火。当时可谓是四海升平,皇帝自然是不信的,立马将梁蕖押入了天牢,可没想到第七天早上竟真的从边疆传来了动荡的消息。皇帝登时被吓了一跳,询问了边关所有的将领,果然,在梁蕖出现之前,边关毫无异动。皇帝当时还是比较警惕的,并没有立刻轻信梁蕖,而是把梁蕖从天牢移到了另一个隐秘的地方,断绝了她和外界的往来。却不想一段时间后,梁蕖又发话了:“三日之内将有人谋刺皇帝。”皇帝听了之后吓坏了,他不敢声张,只是暗中加强戒备。果然,第三日晚,有一内侍企图在酒里下毒,被当场抓住。后来审了才知道,那内侍是敌国细作。传说,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每次都被梁蕖说准了。最后,也由不得皇帝不信了,没多久便拜梁蕖为国师,从此对梁蕖言听计从。当然,梁蕖说的话没什么好话,做的事也没什么好事。苏商商突然觉得老皇帝有些可怜,在前朝已经有了这么一个胡作非为的神棍奸臣,在后宫又即将迎来自己这个立志兴风作浪的狐狸妖妃……这皇帝莫不是上辈子刨了人家祖坟,这辈子才会什么好事都让他给撞上了。梁蕖正和西吉使臣说着一些客套话,却突然话锋一转:“不知能否和公主说几句话?”苏商商听见轿外的国师如此问着,不禁更加紧张了几分,毕竟她只是个冒牌的公主。可紧张也没有用,她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时便到了跟前,伴随着一阵清雅的檀香。还挺好闻的。“梁蕖见过公主。”听见这声音,苏商商一时心虚、心跳加快,却还强稳住自己,故作淡然地答了一句:“国师多礼了。”她伪装的淡然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她紧张到声音都在抖……唉,和凡人打交道可真累。她似乎听见轿外那人发出的一声嗤笑,笑得极轻,苏商商一时竟有些恍惚,怀疑自己听错了。只听梁蕖接着开口说道:“公主殿下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本应立即安顿休息,尽早安排觐见陛下。只可惜,贫道夜观天象,天象有异,恐是不祥之兆。贫道已奏明陛下,为了陛下和公主的安危考虑,需得公主移驾到国师府小住几日,直至异象消失。不知公主可愿意?”苏商商怎么可能答应?她只是个法力低微的小狐狸,若被这国师发现,岂不是死路一条?于是,苏商商轻启朱唇,刚要说出那个“不”字,却听轿外的西吉使臣乐呵呵地道:“不愧是国师!考虑周全!陛下和公主的安危事关重大,我等岂有不从之理?”说着,又低声对梁蕖道:“西吉国蕞尔小国,日后还要多仰仗大吴,还望国师在大吴皇帝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接着便是几声谄媚的笑。那个“不”字登时被堵在了喉咙里,苏商商只恨自己挑错了国。她本以为就算蕞尔小国也该有些底线,却没想到这西吉国是这样的没有骨气,怪不得沦落到进献公主给人家做妃子来求和。呸!梁蕖却没有搭理那使臣,只是又问了一句:“不知公主可愿意?”
苏商商无奈,只得幽幽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说:“那就……愿意吧。”于是,她人都没进驿馆,便被连人带轿地抬进了国师府。一路颠簸,苏商商头都快炸开了,以至于她到了国师府都不愿意下轿,满脑子都在盘算如何逃跑。这个国师表面上严肃古板、清心寡欲的,可看起来实在是不好招惹。与其让她在这国师府住些日子,她宁愿回狐族被众狐狸耻笑。“公主,该下轿了。”外边有人小声提醒着。苏商商只做没听见,她又在打退堂鼓,她极其擅长打退堂鼓。“公主,该下轿了。”外边的人将声音抬高了些,可苏商商依旧置若罔闻,烦躁地玩弄着衣服上的装饰。西吉国的衣服和中原颇有不同,肩膀裸露的要比中原地区多,又红又艳的布料上点缀着一颗颗金光闪闪的宝石,女子还必须以轻纱覆面……苏商商从没见过这样的服饰,一路上动不动就捏着衣服玩。“这轿子里有妖气。”梁蕖沉稳镇定的声音却在此时突然响起,苏商商登时浑身僵住。 驱邪苏商商听见梁蕖如此说,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果然被发现了?她本就心虚,听见这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拼了命地想使出法术离开,可是越着急便越使不出来。她实在是一只胆子很小的小狐狸。“公主?”她听见轿外的梁蕖又唤了一句。正当她手足无措时,她却忽然感觉浑身一震,似是中了什么法术,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心头绽开,浑身火红的狐狸毛都有些压不住了……还好她永远都不会露出她的狐狸尾巴。原来这国师真的会些法术!所幸这法术并不十分强烈,苏商商还是压住了即将炸开的狐狸毛。只是这似乎有些费力,待到她平复下来时,她早已是满头的细汗,不自觉地急促地喘着气。轿子里太闷了,她实在是想呼吸下新鲜空气,最后还是决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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