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开始用灵力探查国师体内的病灶之时,她惊讶的发现,国师体内竟毫无灵力可言。别说灵力了,连寻常凡人练武炼气的内力,这国师都没有。梁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苏商商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又小心翼翼地去探了探,结果还是一样的。梁蕖的体内,没有内伤,没有内力,更没有灵力。苏商商不禁蹙眉:她不敢相信梁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毕竟,梁蕖总是那样高深莫测的。虽然苏商商之前也对此有过疑心,可当她真的发现了真相,她还是不敢相信。“这凡人胆子未免太大了些!也太会糊弄人了!”苏商商想着,又暗暗埋怨自己,“我竟真的被她唬住了!”可她如今也没什么脾气了,只要看到梁蕖躺在榻上时那张苍白的面容,她便心软了。“罢了,被骗就被骗吧,”苏商商想,“反正你又没害人。”可苏商商刚这么想着,便觉不对。这国师好像还是害了些人的,如今百姓怨声载道,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国师吗?于是苏商商立马在心里改了口:“反正你又没有害我,只是在张罗着要把我送给皇帝罢了……我本来也是要进宫的,不管你张罗还是不张罗,于我都没什么影响。”苏商商想着,便又要去察看梁蕖的情况。梁蕖的昏迷实在古怪,虽找不到病灶,但看起来十分严重,苏商商只想一探究竟。她想,或许在梁蕖的房间里会有线索。可她又觉得,擅自翻看别人东西似乎不好。想了想,苏商商便用手轻轻碰了碰梁蕖,悄声道:“国师,我看看你的房间,试试能不能找到可以帮你的东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允许了啊?”梁蕖自然是无法应答的。苏商商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当你答应了。”说罢,她便在梁蕖的房间里四处搜寻着。梁蕖的房间很是整齐干净,书架上满满当当地全是书。苏商商随手拿出一本看了,只见尽是些拗口的经文,什么“昆仑”什么的。她这些日子实在是被经文折磨惨了,根本不想细看,慌不迭地又把经文塞了回去。再打开一个柜子,却是衣柜。梁蕖也没有多少衣服,有的只是几件颜色相近的道袍,看起来颇为古板寡淡。苏商商在这衣柜里翻找了半天,除了发现梁蕖在衣柜里放了一箱子的手帕之外,便也没再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于是,苏商商转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转向了一个带锁的小柜子上。别的都没带锁,偏偏这个带锁了,一定很重要!想着,苏商商手指一勾,只听“咯噔”一声,那锁便开了。苏商商忙走上前去,取下锁来,伸手打开这柜子,眼前的景象让她目瞪口呆……
竟是一柜子的吃食!片刻的惊诧过后,苏商商不由得气哼哼地看了梁蕖一眼。“你不是辟谷了吗?”苏商商撅了撅嘴,“就会骗人……和狐狸。”她现在由衷地佩服这个总是故弄玄虚的国师,能把说谎演戏糊弄人的功夫磨炼得如此出神入化,果真不是一般人。如今,苏商商只要一想起梁蕖那一脸正经严肃地骗人的模样,便又觉生气又觉好笑。“凡人常说狐狸狡猾,我看你才是最狡猾的!可怜我们狐狸背负了这虚名……依我看,所有凡人都应当见识见识你,从此以后他们就不会再说‘狡猾如狐狸’了,他们只会说‘狡猾如梁蕖’!你就是帮我们狐族顶替骂名的大恩人!诶,不对,你只能顶替这一桩骂名,什么‘狐媚子’啊、‘狐狸精’的骂名你却不行,现如今谁敢亲近你啊?”苏商商一边止不住地碎碎念着,一边又去仔细瞧了瞧那柜子里有什么吃食。大部分都是易于保存的干粮,除此之外只有一小葫芦的丸药。苏商商不禁摇头,又念叨着:“为了骗人,只能偷偷吃这些,未免也太拼了些。”可话刚出口,她便又觉不对,忙“呸”了一声,道:“为了骗人,受这样的苦,连肉都不能吃,活该!”说着,她却又觉得这话不太对劲,好像是在说自己。还是先看看葫芦里的药吧,丸药或许有用。苏商商倒出了一粒在手心里,是丹红色的小药丸。不知为何,她手捧着这药丸,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可这异样转瞬即逝。“多半掺杂了朱砂,”苏商商想,“你们凡人就喜欢用朱砂炼丹药妄图延年益寿,实际上半点用处都没有。”苏商商想着,便把药丸放了回去。她关了柜子,仔细上了锁,又趴到了梁蕖的榻边,探了探梁蕖的脉搏。再次确认一切如常后,她总算松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梁蕖。梁蕖依旧昏迷着,苏商商的胆子不禁又大了几分。她实在是个欺软怕硬的,她要开始为非作歹,把这些日子受的苦都报复回去!想着,她伸出了双手,颇有些嚣张地捏上了梁蕖的双颊,挤出各种各样的鬼脸。“让你骗我!”苏商商心里想着,稍稍用力扯了扯梁蕖的面颊。梁蕖本就消瘦,脸颊上没有多少肉,却硬生生被苏商商捏出了些。苏商商见状,不禁开怀一笑。“还挺舒服的……”苏商商心想着,松了手,又轻轻用指尖点着她面颊,“又滑又细,手感不错。”点着点着,手指便又移到了梁蕖高挺的鼻子上。苏商商的手指顺着梁蕖的鼻梁一路滑下,在鼻尖上点了一点,不禁笑了――她第一次发觉凡人是这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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