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名苏商商做着梦,忽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梁蕖一愣,连忙拿帕子去给她擦拭眼角的泪,过了好些时候,苏商商才又在睡梦中恢复了平静。“尾巴……”梁蕖看着苏商商的睡颜,一时出了神,“尾巴?”“国师,不要这样……”苏商商又开始做梦了,只是这次的梦,是她来国师府后常做的那一个。因此她的语气,和方才的恐慌失措着实不同,声音里尽是娇媚。梁蕖听着她的呓语,脸一红,不觉嘟囔了一句,道:“我……怎样了?”“别摸了……”苏商商又道了一句,梁蕖的耳根也腾地红了。“莫非她也会做那样的梦?”梁蕖心想,“莫非,她也会想我……”可她立马打消了自己的想法:“想多了,这样单纯可爱的姑娘,怎么会在意你这个阴险伪善的国师?等她发现了你的真面目,怕是躲着走还来不及。”想着,她又垂了眸,“梁蕖,你不配。”正想着,却又听苏商商在梦里娇媚地唤了一句:“国师……”梁蕖听了,感觉自己浑身酥了半边。苏商商平日里是没有呓语的习惯的,如今却是因为在蒲团上打盹儿,睡得不踏实,才会把梦里的言语迷迷糊糊地说出了声。“公主,醒醒。”梁蕖实在是不敢听下去了,谁知道苏商商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不如赶紧把她叫醒,也省心些。她伸手轻轻推了推苏商商,又轻唤了两声,苏商商这才又皱了皱眉头,艰难地睁开了她的睡眼。看见是梁蕖,苏商商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国师,你回来啦?我在这等了好久!”苏商商说着,从蒲团上爬了起来,老老实实地跪在了上面。“府中有事,耽搁了些时候,还望公主莫怪。”梁蕖淡淡答道。“国师,你的脸怎么还是这样红呀?”苏商商皱了皱眉,“你莫不是生病了?”梁蕖故作淡然地清了清嗓子:“多谢公主关心,贫道无碍。”苏商商“哦”了一声,又忙道:“国师,我今日自己就把经文背完了,还背了两遍!”说着,她眼巴巴地瞧着梁蕖,渴望得到表扬。梁蕖点了点头,道:“公主辛苦了。”“国师,我刚才不是故意睡……”“公主,”梁蕖开口,打断了苏商商的话,她并不是很想说出接下来的话,可她非说不可,“天象已恢复正常,十天后陛下出关,公主便该进宫了。”苏商商愣了愣,又问了一句:“天象真的恢复正常了吗?”她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要问这么一句。
梁蕖微微点头:“很正常。”她这辈子不知说了多少假话,可如今却难得地心虚不自在了。“哦,”苏商商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这么正常。”梁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也陷入了沉默。却听苏商商道:“可国师还有许多没教我的呢。”“公主还想学吗?”梁蕖问着,看向了苏商商。苏商商略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又故作轻松地笑道:“国师真的教得很好。”梁蕖想了想,便向苏商商伸出了手,道:“还有十天,贫道会尽力为公主教习,公主应当不嫌弃贫道吧?”苏商商看着那只手,问:“还要学什么?”“我大吴的风土人情,公主还没看过呢,”梁蕖说,“剩下的几日,贫道会带公主出府,去看看这天子脚下的模样。公主可愿?”梁蕖说着,紧张起来。她的手一直没有收回,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向这小姑娘伸出手时,这小姑娘怕得要死,当时的她还没有那许多念头,干脆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带着她走……可如今,她却不敢唐突了。苏商商却又陷入了纠结之中:出府一定会见到更多的人的。苏商商如今虽然长进了些许,欺软怕硬的在这国师面前胡作非为,但她还是有些怕人的。人比狐狸狡猾。“公主?”“那……好吧。”苏商商十分认真地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她痛快地伸出手去,但并没有握住梁蕖的手,而是狠狠地拍了上去:“就这么定了。”梁蕖一笑,收回了手,又道:“那我们明日出发。”说罢,梁蕖仔细瞧了瞧苏商商,又垂了眸,这才拂袖起身,拿着拂尘去了。苏商商看着梁蕖的背影,心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这只狐狸虽然不太理解人的世界,但她的感觉还算灵敏。她总觉得,国师这几日的举动越来越奇怪,好像……变了。梁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随便找了点吃食塞进了嘴里。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她从小吃了太多的苦,早已习惯了这样粗糙的饭食。“梁蕖。”梁蕖刚把一切收拾妥当,国师府便被乌云笼罩,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梁蕖的动作一顿,连忙起身,对着空中行礼:“见过师父。”又道:“师父要的东西,弟子已集齐了。”说着,她又去拿那个葫芦,呈给这声音看。“你身上的杀气又重了几分。”那沙哑的声音说。梁蕖垂眸道:“弟子近来的情况是有些不好,可能,是撑不了太久了。”她语气如常,可任谁都能听出那份苦涩来。“不必惊慌,待昆仑令出,你自可逆天改命。”那沙哑的声音说。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