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蕖已经撑不住了。她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却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后倒去。 围攻苏商商见梁蕖倒下,忙冲过去扶住了她。她也顾不得去找昆仑令,只是赶紧就近寻了一个山洞,把梁蕖带了进去,为她调理。她胸前的伤倒无大碍,要紧的是她的灵力元气……为了给苏商商修补内丹,她自身损耗也极为严重。梁蕖之前虽已调理过了,可到底伤了元气,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苏商商只得默默地拥着梁蕖,等她醒转。可她心中却一直不停地思索着方才的问题:西王母为何要让她来守护昆仑令呢?天界的可用之才那么多,为何偏偏是她?苏商商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若天界要打压异兽又不想被瞧出来,给她一个闲职当一当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把昆仑令这么重要的东西让她守护?想着,苏商商只觉有些头痛。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她怀里的梁蕖也轻轻咳嗽了一声。苏商商连忙低头看去,只见梁蕖刚醒,正仰头望着苏商商,满眼的柔情。苏商商便问:“你醒啦?可好些了?”可她又觉得自己的话语似乎太过关切。眼前的姑娘盗取了昆仑令,害得她狐族面临危及存亡之事……她不该这样关心她。于是,苏商商又冷下脸来,故意说道:“你醒了便好,我去找蠃鱼拿昆仑令。”她根本没有给梁蕖多说什么的机会,把梁蕖扶着坐起来后,她便自顾自地起身要走。“可天界……”梁蕖还想说什么,可她看着苏商商的背影,却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了。她似乎也没资格要求苏商商做些什么,都是关乎族群存亡之事,她能够理解苏商商的所作所为。可苏商商却停了脚步,想了一想,终于对梁蕖说道:“你放心吧。如若天界真要动用昆仑令,我必阻之。”说罢,梁蕖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头也不回地去了。苏商商就这样果断地离开了这山洞,只留梁蕖一人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良久,梁蕖叹了口气,低头苦笑道:“多谢你了。”苏商商离开山洞,虽面色如常,可她实在是心烦意乱的。一会儿想着昆仑令,一会儿又想着梁蕖,一会儿又忆起了狐族……这些事情挤在她的脑海中,仿佛要爆开一样。她使劲摇了摇头,逼迫自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昆仑令之上,这才又去细细感受昆仑令的方位。绕过一个山头后,她的感觉变得强烈起来,便忙向前追去。可走近了一看,却发现那地方有许多异兽聚集在一起,高谈阔论的,她一时竟不好下手。
“单打独斗我可以,可他们若是围攻我,我怕是毫无胜算。”苏商商想着。无法,苏商商只得选择了暗中观察,等候时机。可那些异兽的话语却又恰到好处地飘进了她耳中:“胜遇一族又被凡人驱赶了,如今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又是因为那什么见了胜遇就要发大水的谣言。这些凡人也是有意思,明明降下大水的是天界,却把这些都算在我们异兽的头上”、“前段日子肥遗也和妖族打了一架,那些妖族以多欺少,竟伤了肥遗”、“再忍忍,等我们反天成功,一切都会好的”……那些异兽议论的尽是谁又被骂了、谁又被驱赶了、谁又被打了,以及畅想反天之后的美好生活。苏商商听了,又是一阵心酸,可她也更加茫然了些。正纠结着,她忽然觉得颈后一凉,似是兵器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背后持剑那人高喊道:“有天界暗探潜入!大家小心!”声音很好听。一刹那,附近的所有异兽都围了过来,将苏商商团团围住。苏商商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异兽,已然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身后持剑那人缓缓转到那身前,看着她,冷冷地道:“原来是九尾狐,异兽中给天界卖命的叛徒。”此言一出,周围异兽的敌意又更强烈了些,苏商商已然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低声的咒骂,什么“叛徒”、“走狗”之类的话几乎要将她淹没了。可苏商商顾不得许多,看着眼前那人,忽然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很强烈的昆仑令的气息。“你是蠃鱼?”苏商商问。蠃鱼歪了歪头,打量着苏商商,反问:“是又如何?”苏商商倒是不惧,竟直接伸出了手,道:“还我昆仑令。”又道:“我向你们保证,天界不会用昆仑令来对付你们。”却不想蠃鱼既没说还,也没说不还,只是抓住了苏商商话里的字眼,阴阳怪气地问着:“你们?”说着,又笑:“看来,九尾狐已不把自己当作异兽了。”此话一出,苏商商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加危险的环境之中,周围异兽的敌意已然掩盖不住了。那充满敌意的目光将她包围,每一下都刺在她身上。苏商商不觉咽了下口水,又道:“我从未有过如此想法。”“哦?是吗?”蠃鱼问,“那你肯和我们一起反天吗?”很显然蠃鱼在逼苏商商站队,可这个问题苏商商没办法回答。然而就在她沉默的这一瞬间,蠃鱼却又开了口:“你分明是想为天界卖命!做天界的走狗,残害同族!枉你竟是如今天地间唯一的九尾狐!”蠃鱼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可苏商商却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反驳,她的否认在此刻显得是那样的无力――就算否认了,群情激愤,也不会有人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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