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好?与旁人不同?辛姮想着,微微蹙眉,心中又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你自己喝多了,怪不得我。她想。乘虚而入做一些别的坏事,还是可以的。于是,她一挥手,便迷晕了正在一旁梳理毛发的九节狼。既然是做坏事,那最好不要有什么目击证人,证狼也不行。看着面前的燕渺,辛姮手里捏了诀,又闭了眼,手指在自己眼前轻轻一划。再睁开眼时,她眼里的世界便截然不同了。这是一种诊病的法术,名为观灵,只是早在几百年前,这法术便因过于耗损灵力而被列为禁术。但辛姮一如既往地不在意这些,她如今只在意结果。而她看到的结果,是她这辈子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个结果。燕渺的确与众不同,很不同,几乎可算得上是开天辟地 日落一晃又过去了许多天,忘尘峰的日子看起来依旧平淡无奇,可那仅仅是看起来而已。在辛姮眼中,这忘尘峰已然是这苍潭山上最奇特的存在了。这里有太多秘密了,而她却连个头绪都没有。本想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她连最开始的一步都迟迟未能迈出。她看不懂燕渺。既看不懂她的人,又看不懂她的心。一无所知,又该如何着手套话呢?毕竟,她来苍潭派,是有任务在身的。可这些日子过去了,她是一点和那物件儿有关的蛛丝马迹都没发现,每日只是在这忘尘峰消磨时光。若是空手而归,家里那群小人定要笑话我,辛姮心想,可我如今只能接触到她,她却又这样让人捉摸不透实在是太为难人了。辛姮就这样一边练功一边想着,她不禁有些生气,气自己出师不利,就这样被绊住了脚步。于是,她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在一旁看她练功的燕渺,想象着各种从她身上套话的路数。可惜啊,她想了大半日,却连个正经法子都想不出来。燕渺的性子实在是奇特。辛姮看她,有时觉得她又傻又蠢,竟然一杯就把自己灌醉,给人可乘之机;可有时,她又觉得燕渺深不可测,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似乎都另有深意,比如她明明灵力充沛,却在天庭连番败北她实在是摸不准。可不知其人真情真性,又该如何对症下药呢?
想着,辛姮又想起了槿秦写给燕渺的那张帛书。那帛书既然加了密,想必定是和燕渺有关的要紧之事,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可她前些日子偷偷去破解那帛书的时候,却难得地碰了壁,她左思右想,却怎么都破解不了。难啊,实在是太难了。徒儿,你分心了?燕渺的声音突然传来,辛姮猛地抬头,看向了她,只见燕渺正立在廊下盈盈笑着,怀里还抱着那九节狼。辛姮只觉得可笑:最爱分心的人,怎么竟发现她分心了?说来奇怪,每次燕渺盯着她看的时候,都难得地专注,极少分心。辛姮实在是不解,就算她是她的第一个徒弟,她也不至于这般关注吧?弟子知错。辛姮连忙收了法术,对着燕渺行了一礼。原本载歌载舞的傀儡猛然坠地,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失了所有的生机。整个院子顿时安静下来。燕渺的目光追随着那坠地的傀儡,忽然愣住了,一言不发的。辛姮见她出神,又见她眼中只看着那傀儡,便忙俯下身来捡了起来。燕渺怀里的九节狼也适时地在她怀中动了动,唤回了她的神智。师尊?辛姮小声地唤了一句。啊,我,燕渺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她放开了那九节狼,顺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这才又做出了平日里一贯的亲和的模样,我刚才是吓着你了吗?怎么连傀儡都掉了。不曾,辛姮颔首说着,师尊教训的是,弟子的确分心了。为何分心?燕渺问。辛姮着实没有想到燕渺会这么问。她抬起头来,看着燕渺,看似认真地答道:忽然想起家了。既然燕渺醉酒时嘴里念叨着回家,她不如就把话题转过来。想家了?是啊,人之常情。燕渺垂了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你家是什么样子的?辛姮随口答道:弟子家住蛮荒之地,终日乌云蔽日,难见日光。草木低矮,山石峭利,时常狂风大作,黄沙漫天。虽然气候恶劣,但好在地大物博,还算丰饶。听起来不是宜居之地。燕渺说。辛姮笑了笑:和苍潭山比起来,的确不是。但那毕竟是家,终究是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啊,家终究是和其他地方不同的。燕渺虽然是微笑着说着的,但却略有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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