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已经是辛姮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了,若没有节外生枝,她也是要这么干的。方才段樊没来之时,屈龄曾特意跑过来同她算分。纵观全场,能赢两场者已是少有,辛姮的排名已经在前面了。她想,这一场也赢了,反而太过刻意,不如直接认输。而如今事情有变,她更是要直接认输了。弃械者视为认输。辛姮说罢,又对着段樊微微颔首,便要弃械。她将手一松,手中的剑便直直落下。可就在将要落到地面上时,那剑却忽然停住了。辛姮不禁皱眉,抬头一看,果然是段樊。她正用灵力拖着辛姮的剑,不让它落地。不许认输,段樊此刻表现得十分武断霸道,我还真想和你打一场!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说罢,段樊猛然向上一抬手,将剑一抛。辛姮来不及反应,几乎是出自本能地就接住了剑,将剑紧紧地抓在了手里。认输都不行?然而要想输又不是只有弃械这一条法子。辛姮想着,转身便要跳下擂台。可刚一迈出脚,她便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层屏障上。那屏障把擂台四周层层裹住,一时半会根本出不去。而这,不是段樊能办到的。定是槿秦!辛姮在心中想着,恶狠狠地骂了好几句。而此时,她偏又感觉到,背后,段樊又提剑向她刺来。没办法了,硬着头皮打吧。打两招,躲两招,再卖个破绽输还不容易?她现在不知槿秦真实意图,她不能暴露太多实力。辛姮想着,转身便抽出了剑,挡住了段樊刺来的剑,又连忙回身躲闪。可段樊偏偏穷追不舍,又提剑向她刺来。作为如今苍潭派出挑的弟子,段樊还是有两下子的,别的不说,在这擂台上的尺寸之地,她的速度足以追上辛姮。辛姮在这台上根本施展不开,无法,只得回头迎击防挡,却不反攻。段樊招招都用了全力,步步紧逼,似在逼她拼命反击。可辛姮只得步步后退,她仍顾及着大局,不愿暴露自己的实力。看台上的燕渺却着了急,她也瞧出了段樊这拼命的架势。她一把拉过槿秦的衣袖,问着:师姐,不是说点到为止吗?槿秦只是淡淡地回答道:稍安勿躁,且看你徒儿如何应对。她说着,眯了眯眼。辛姮能防住这么多招,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方才她把段樊叫了出去,果然,说了没两句,段樊就因为心中害怕而把韩高来找她的事都说了出来。她本就对放水一事不情不愿,是看在韩高的面子上才应了下来。如今见槿秦问起,她自然是三两下就把一切和盘托出。弟子知错!还请师尊恕罪!段樊跪下行礼,战战兢兢的。槿秦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扶起她来。她的语气依旧严厉:恕罪已无可能,苍潭派的门规不容玷污。段樊听了,心里一沉,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不想被一个倒数第二拖累到如此地步。但是,槿秦的话锋一转,看在你及时认错的份上,你若能试出辛姮的真实水平,便可将功折罪、从轻处罚。槿秦说着,这才伸手把段樊扶了起来,道:在这届弟子中,你是拔尖儿的。可千万要严于律己,哪怕是小事,也不能出了差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罢,槿秦便走了。段樊在原地愣了片刻,又回了神来,连忙擦了擦眼泪,憋着一股气回到了演武场。于是,她心中本就有气,又存了将功折罪的念头,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辛姮的了。她出的每一招,都用了十分的力,剑剑都直冲要害而去,毫不留情。师姐,万望手下留情!辛姮见段樊这般架势,仍保持着理智,示弱求饶。说话间,她还故意露出了一个好大的破绽,以期早点结束这潜藏着危机的争斗。可段樊偏偏不去攻击她的破绽,似是一定要她反击才肯罢休。要打便好好打,别求饶认输,让人看不起!段樊说着,发起了更猛的攻势,难不成你师尊只教了你如何认输不成?辛姮听了这话,本就一直强忍着的怒气瞬间便被点燃了。她本也是个自傲又要强的人,来到这苍潭派整日伏低做小已经够憋屈的了,每次都要装作自己是个废物向这些不如自己的人示弱也够憋屈的了。若是段樊只针对她便罢了,可如今听段樊提及燕渺,她登时怒从心起,一直克制着保持的冷静在刹那间消失不见,狠狠一挥剑,便将段樊的剑挡了开去。段樊没曾想辛姮会突然发力,一下子被震出老远,将将好落在擂台边缘上。这一次,她没急着攻击,而是冷笑了一下,又嘲讽道:这就急眼了?说着,她将剑向空中一抛,又对辛姮道:方才只是小试牛刀。厉害的,还在后面呢。说着,她施展灵力,空中的剑顷刻间化出数十个分身来,几十把剑高悬在空中,剑尖直指辛姮。围观的弟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苍潭派的剑术,名为万剑令。精通此术之人,一把剑可以化出千万个分身来,而且每个分身都如同真剑一般,听从主人号令。习得了万剑令,一人便是一支军队。而槿秦还没有教到这部分,这应当是段樊自学而成。辛姮也听说过这门法术,却也没学到这部分。她所学秘笈,是燕渺整理而来的。而由于她刻意的伪装,在燕渺心中,她也只是个还学不来这门法术的小弟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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