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姮见云方王没有信,又看向云方王,补了一句,道:尤其是去人间走了一遭之后。嗯?为何?云方王问。那苍潭派的长老对我说了许多疯话,让我心烦,只有见到王上,辛姮才能安心一些,她说,王上,不会嫌弃辛姮吧?怎么会?云方王说,想来,便来吧。她说着,顿了顿,又道:她那些疯话,你不必往心里去。苍潭派为了救出他们的槿秦长老,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的。辛姮明白,辛姮应了一句,却没忍住又问道,王上,苍潭派如此执着,那阵法又在古音之口外,不在我们掌控之中,我们是否需要再做些什么?这倒也不必,云方王说,那阵法,是孤亲自设下的,槿秦也是孤亲手封印的。除了孤,他们谁也别想破了那阵法。这话她不知说了多少次了。她说着,又眯了眯眼,瞧着辛姮。眯眼的时候,视线会变窄些许,边缘也会变得模糊,那一刻,她好似又看到了从前的辛碣,一切好似从未变过。王上?辛姮见她又开始发怔,不由得唤了一声。哦,没事,云方王回过神来,却忽然猛烈地咳了好几声,孤没事。她说着,轻喘了几声,又饮了口茶,道:确实是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如从前了,这些日子总是疲乏。既如此,辛姮便不打扰王上了,辛姮说着,站起身来,辛姮告退。去吧。云方王说。辛姮点了点头,又默默地退出了复雪殿。云方王看着面前空空的座位,又看了看面前桌上摆着的甜点,不觉伸手,拈起了一块。她从未说过她喜欢甜食,可她就是知道。想着,云方王又有些出神,不觉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只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空座。曾经,这个位子,只有她才能坐。辛家妹妹,她终于长叹一声,没有你在身边,我好累啊。辛姮出了复雪殿,迎面便撞上了沉黛。沉黛笑着问了好,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对她使了个眼色。辛姮会意,忙回了她将军府,果然,不多时,沉黛便跟进来了。你每日在云方王面前装得那么别扭,不累吗?她问。累又如何,辛姮坐了下来,你可是有什么发现吗?那自然是有的,沉黛说着,也坐了下来,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又道,你先把当年古音之口外各人的位置画给我看。
辛姮想了想,抬手便起了一副虚画:我和熠然,在西北角,魔兵在我们身前;天兵天将和魔兵正面对抗,在此处;我师尊,在东南方向云端上,后来又到了阵前;槿秦,她虽跳下云端和天兵一同作战,但却还未深入,也偏向东南。她说着,又画了一个圈:当日,此处的魔兵以火为诱饵,逼得槿秦以水相克,却又被土阵包围。我师尊便唤出木阵,缓和了局势,直到王上出手,覆盖了最初的阵法一个阵法,套一个,沉黛若有所思,有意思。你发现了什么?辛姮问。槿秦是阵眼。沉黛说着,指了指那虚画。什么?王上曾多次说过,外人破不了那阵法,只有她能破。沉黛说。是,她也对我说过。辛姮道。任何阵法都需要法力维持,而这一百多年,我从未见她出手维持过那阵法。先前我被封印在燕北杨家时,杨泛还会时不时地施法加固,沉黛又说,我且问你,这一百多年,那阵法的威力可曾减弱半分。辛姮想了想燕渺对她说过的话,回答道:不曾。你不奇怪吗,沉黛问,一百多年,未曾出手维护,阵法威力也未曾减弱半分,更何况还隔了一道古音之口。的确奇怪。辛姮说。这几日,我听到她同熠然说话,留心了几分,果然,她们又提到了槿秦。云方王说,沉黛说,强行破阵,槿秦必死。我说到这里,你应当明白了吧。辛姮愣了一下,又低头看向自己方才造出来的虚画。只见沉黛又从袖中拿出了一本书,翻到了一页,递给了辛姮,道:她这些年已不怎么看书了,但房间里的书却总是只有这几本。这本和阵法有关,是云方王室才能学的,密不外传。上面记载了一种锁阵之法,我可是冒了大风险才将这书盗来给你看。你看看这位置,是不是一样?辛姮接过那书,仔细一看,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阵中灵力集于一人,以人为阵眼。人在阵在,阵破人亡。辛姮念罢,放下书,一时震惊不已,口中喃喃:怎会如此所以,她才不需要费心去维持阵法,沉黛说,只要槿秦想要求生,那土阵便会一直与破阵的力量抗衡。不然,阵破了,人也死了。若想完好无损地救阵中人出来,只有一种办法。只有她,收回阵法。若是强破,槿秦必死。辛姮说罢,一阵沉默。谁都知道,云方王断然不可能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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